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情浪滔滔 | 上頁 下頁 |
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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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吧!尋常海盜搶了貨也就作罷,若遇上東瀛倭寇,定是越貨殺人,不留活口。」他語氣很淡,仰頭又是瀟灑地灌酒。 捨命陪君子似的,鳳寧芙也捧起酒壺跟著喝了一口,她喉頭發熱,肚腹發熱,連胸口也發熱了,腦中不由得想像著那樣的慘狀,她心陡地一緊,直覺得該說些什麼,唇嚅了嚅,卻道:「我聽阿爹說過,你就愛挑東瀛倭寇的船下手,跟他們過不去,原來是這樣的原因。」 她記得阿爹說這話時,語氣裡還夾藏著一絲佩服,說他專幹黑吃黑的買賣,削了不少賊船,倒為沿海一帶的百姓和遠洋商船擋掉不少劫難。 霍連環薄唇淡揚,「不全然如此,最主要是因為——我討厭他們的長相。」 「啊?」鳳寧芙眨了眨眼,不知他是否在說笑,又教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忙找話說:「所以,那個什麼什麼頭子爹的,他是你義父?」 他點點頭,仍是微笑。 篷船無人掌握,隨著流水緩緩載浮,隨波漫漫,此一時分,船身輕頓了頓,未往前,卻打起轉兒來,悠悠地打轉兒…… 「他待你好嗎?」此話一出,鳳寧芙便後悔了。 唉唉唉,問他這個幹嘛? 怕那小小孤兒被撿回海賊窩,還受惡人欺陵虐待嗎? 那小娃娃早已長大成人,在海上呼風喚雨,哪裡用得著她同情? 霍連環好輕易地瞧出她的懊惱,那小臉的表情十足生動,又是咬唇、皺著鼻,又是鼓著香腮,她螓首微垂,下顎縮進披風裡,雪額上飄著淡淡瀏海。 一種莫之能解的渴望,他朝她伸長手臂,指尖極輕、極輕地撥動她的額前發。 鳳寧芙一震,迅速抬起臉容。 男子目光黑幽幽的,像這清夜底下從容流動的河,是溫柔、靜謐,且耐人尋味的。 「頭子爹待我很好。」他忽地啟唇道,又頓了頓,唇角的笑弧滲進溫柔,也耐人尋味起來了,「他一生未娶,拿我當親生兒子對待,我從他姓霍,連名字也是他取的,連環、連環,自是因為連環島是他的大本營。」 連環島原僅五島,如今已增至連環十二島,這些年頭,他可沒讓頭子爹削了臉面。 順著鵝蛋臉柔美的弧度往下,他指腹粗糙卻溫暖,愛難釋手般地撫觸她的粉頰,一下接著一下,畫著圈圈兒…… 「像絲。」他輕哺。 「嗄?」她似被催眠,被這奇異的氯圍迷惑。 他笑,「她的臉摸起來像絲,像南洋最最珍貴的銀雪絲。」 咚咚!咚咚!咚咚……鳳寧芙耳中蕩開自個兒的心音,隨即,她輕呼一聲,終是回過神來。 她趕忙撇開小臉避開他的碰觸,想掩飾心頭紊亂似的,抱起酒壺囫圃地灌了一口,結果動作太急,酒汁溢了出來,還把自個兒給嗆著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皺著臉,她小手握成串兒抵在唇下,咳得好辛苦,沒留神他已挨到身邊。 下一刻,她整個人落入一處結實且溫暖的所在,霍連環將她抱到盤坐的大腿上,大掌力道適中地拍撫她的纖背,帶笑地歎息。 「有瓷杯你不用,偏要學我以壇就口嗎?看來,你遲早要被我帶壞。」 咳聲漸止,氣息轉緩,鳳寧芙發覺自己從不曾這般猶豫。 她該推開他的,不是嗎? 可,她只覺得暈暈然、暖洋洋,一股灼熱在身體裡打轉,湧上心,也湧進了腦子裡。 莫名難解,她有些兒迷惑,有些兒拿不准主意,覺得他的胸膛靠起來好舒服,覺得他身上的味道好好聞,覺得就這麼偎著,她四肢可以全然放鬆,一顆腦袋瓜也變得懶洋洋的,什麼煩心的事全沒了…… 唉,這是怎麼了?她該推開他呀! 「霍、霍連環,你別……你別抱我……」沒法推開他,只好教他別來抱她。 他低低笑著,「你醉了,我不抱緊你,怕你要栽進河裡。」 「胡說,我、我沒醉……」 「就愛逞強。」他眉眼俱柔,輕歎,「你酒量這麼差,才幾口就兵敗如山倒,往後咱們再來,你只好以茶代酒了。」 鳳寧芙仰起泛紅泛燙的臉容,朝著他眨了眨眼,語句斷斷續續的說:「沒有往後,你別又闖、闖進海寧鳳家……我不見,我才不見你……」她搖著頭,「不見你,不能再見了……」懵懵中,她其實已意識到危險,這男子總能輕易地影響她,撩動著她的每一面。 真的、真的不能再見他了。她幽幽歎息地想。 霍連環凝視著懷中的嬌容,沉靜地端詳那雅致的五官。 左胸似乎劃下一道什麼,他目瞳一暗,沒多思索,便順應心中渴望,俯首去親吻姑娘的香頰,親吻她的俏鼻,又親了親她半合著的迷蒙眼眸。 他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粉膚上,聽見她再次幽歎,他的嘴悄悄移近了,不一瞬,已含住那張不斷逸出歎息的嬌軟櫻唇。 他一手攬緊她,另一手則霸氣地扶住她的頭,他親吻的力道隨著粗重的喘息加劇,深深地探索。 鳳寧芙昏昏沉沉,力氣像被抽光殆盡,根本擺脫不了他的糾纏,直到胸口發痛,她漲紅著臉兒幾要暈厥,那烈酒般的唇舌才甘願放過她。 「甯芙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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