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情浪滔滔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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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辦到的?你……你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兒?」風寧芙啟唇,近乎耳語地說。 鳳氏宗祠位在風家大宅正中央,周圍各個院落皆安排巡邏的人手,需知海寧鳳家雖不是皇宮深苑,也非什麼龍潭虎穴,但旁人若想自由來去,不驚動一草一木,那也絕非易事。 但這男子如夜風悄至,何時潛入,竟教人渾然未覺。 福無至環視了四周一眼,又把目光停駐在她微現憨態的粉臉上,淡笑,「我說過,我們會再相見,你以為躲在這兒,便能將我擋在外頭嗎?」 鳳寧芙尚未回過心神,愣瞧著他蹲下身來。 燭光在他眼底一明一滅,祠堂裡經年供奉的香環燃出縷縷清煙,似有若無地將他包圍,軟化著男性過於峻毅的輪廓。 老天……他怎會在這兒?又潛伏了多久? 忽地,那薄而有型的唇瓣掀動,低問:「膝蓋很痛吧?」 「啊?」感覺好生詭異,她夠聰明的話就該揚聲喚人,而非傻盯著他。 「跪得這麼挺,沒一絲鬆懈,還苛待自個兒,任著肚皮挨餓……甯芙兒,你真這麼聽話嗎?」他笑道。 親人才管她叫「甯芙兒」,那小名教他一喚,像石子「咯」一響投進心湖,她四肢陡然輕顫,終是醒覺過來。 「你知道我的名字?」 「你阿爹當街叫得好響,想不知道也難。」他調侃著。 回想當時窘狀,風寧芙頰如霞燒。 「你阿爹怒氣衝衝地把你帶走,我放心不下,怕你要受責打。」他靜語,深目似要將她看盡,直凝著那秀麗的鵝蛋臉,「所以就偷溜進來瞧你了。」 「你、你……」紅潮迅速漫開,染紅她小巧的雪耳,她唇掀了幾回,好不容易才尋到聲音,「我好得很,還挺得住……不勞你費心。」 他莫名奇妙說那些話作啥兒? 兩人今兒個是頭一回見面,連朋友都稱不上,她受不受罰,用得著他牽腸掛懷嗎? 她尚未厘清思緒,男子卻快如閃電地伸出手,輕推了她一把。 「咽……」輕呼一聲,她一屁股跌坐在地,兩邊膝蓋瞬間放鬆,雙腿酸軟,那刺麻感立時湧起,像被無數根細針猛紮胡刺一般,痛得她擰眉。 「你幹什麼?」 「這叫作「還挺得住」嗎?你明明是在死撐,再這麼跪下去,膝蓋要受傷的。」 福無至淡淡牽唇說道。 「要你管!我才沒那麼嬌弱。」惡人!把她推倒,才來說風涼話。 「你是沒那麼嬌弱,卻十足固執。」他濃眉輕揚,帶著笑意,「在人前是大家閨秀,小腦袋瓜裡倒藏著不少離經叛道的念頭,一端費力壓抑著,另一端不受拘束,又固執又矛盾,唉唉……」 他歎氣,隱約含著寵溺的氣味兒,仿佛想縱容著誰。 那聲歎息好沒來由地鑽進心坎兒裡,鳳寧芙真被眼前的男子攪得方寸大亂。 他究竟是何人?又意欲為何? 她啟唇欲語,卻又逸出一聲輕呼,因福無至忽地傾近過來,將她整個身子打橫抱起。 「你、你你幹什麼?別碰我!」叫呀!為什麼遲遲下揚聲呼救?她自問著,不懂自己究竟著了什麼魔。 或者,正如他所說的,是她腦袋瓜裡那些離經叛道的念頭作祟,一經撩撥,它們便如雨後春筍般悄悄冒出頭來,掌控了她的行徑。 他好高,攬住她身軀的臂膀勁力暗蓄,她想踢腳掙扎,膝蓋還泛著刺麻,壓根使不上勁兒,只得掄起繡花拳擂著他的胸。 「放我下來,我們鳳家的祖宗全張大眼瞪著你,你、你你要敢胡來,他們不會放過你的。」老天,這男人的胸脯練得比鐵還硬,她手好疼呵…… 這話似乎相當有趣,福無至俊唇一勾,垂首瞧著那張關蓉面。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天不怕、地不怕,難不成還怕你鳳家的列祖列宗嗎?」 她要是不拿話激他、威脅他,一切好說,可她把自家的祖宗全請出來,沖著這一點,不做點兒什麼太對不起自己,有示弱的嫌疑。 毫無預警地,他朝懷裡的香臉湊近,微噘起嘴,他重重地、扎實地、不容閃避地將唇貼印她柔嫩的小嘴上,停頓不動。 一個吻,四片唇緊緊熨燙,熱息薰染。 靜…… 他放開她的唇,抬起俊臉,好靜、好靜地望著她。 發生何事了? 他、他他做了什麼? 鳳寧芙耳中嗡嗡鳴響,腦中一片空白。 她被嚇著了,真被嚇著了,眸子張得圓大,又清又亮,瞬也不瞬地瞪住男子那雙俏俊的、似笑非笑的黑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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