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年年慶有餘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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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兒涼冷,接觸到空氣的肌膚泛起一顆顆細小疙瘩,她不禁瑟然,卻拚命地克制住想要以雙臂環抱自己的欲望。 這確實是太大膽妄為、太不知矜持,但因為是他,讓她有足夠勇氣去爭取,想奪得在他身伴的唯一位置。 「騰哥……」她輕啞喚出,再次深深呼吸,勇敢抬起臉蛋,「我、我左胸上……有留下箭傷的疤痕嗎?」 她尚不知裸露的肌膚正迅速被一種迷人的嫣紅麗色侵染,隨著每一下的呼吸,她胸脯亦隨之起伏……還有較眼前景象更刺激人的嗎? 年宗騰炯目直勾勾,瞬也未瞬,越是去瞧,他左胸跳得越快,狠狠地撞擊肋骨,騷痛得他直想扯開喉嚨大叫,偏偏頸項彷佛被誰緊緊給掐住,那痛就只能在身體中悶炙。 見他不答,辛守餘又問:「你還說過……姑娘家的身子得白白嫩嫩的,像杏仁豆腐……我、我瞧起來是嗎?」 「你瞧起來比……比杏仁豆腐還好吃……」他像被下了符咒般無意識地低哺,那聲音不像是他,又像是他,可倘若真是他,怎會說出這麼下流、無恥、淫惡的話? 猛然間,後腦勺似挨了一記重捶,打得他眼冒金星,把不知往哪兒遠遊的神魂一下子給拉了回竅。 他動作迅雷不及掩耳,朝她傾身,拉起姑娘家的衣衫,將她胸脯盈潤的春光盡掩。 他粗指緊掃姑娘衣襟,不敢放開,雙目望進那對欲語還休的美眸裡,四目靜對,鼻息都有些兒促緊,熱熱地拂過彼此臉膚。 「你你你……這是幹什麼?」他忍不住氣急敗壞地低吼,「下床,回你房裡去。」 她咬唇,凝睇,「你不喜愛我嗎?」 他又倒抽了口氣,黝臉漲紅,忙拉開兩人距離。 辛守餘心裡明白,這麼做是卑鄙了些,爬上他的床,硬是在他面前寬衣解帶,強迫他看著她的裸身,姑娘家的貞節算是毀在他手裡,依他脾性,定會對她擔起責任,她是卑鄙,可……可不如此而為,對他的情意莫非要一直一直地掩藏,然後等著他喜愛上別家的姑娘嗎? 情在、心中波動呵…… 人對情之牽掛,往往最是厲害……便是這般,她不願再去猜測與他的緣與分,就依心而為,循情直往,一生至此,這是她最離經叛道,也最值得她勇往直前的時候。 她不放開他的眼,專注凝眸,此時,拙住前襟的男性粗掌己撤,她纖背挺直,又把衣衫給扯將下來。 年宗騰粗嗄低喘,忙瞥開視線,她卻跪移得更近,教他避無可避。 這簡直……簡直是「欺人太甚」! 他低吼一聲,乾脆抓起被子撲向她的裸胸,密密地將她包裹,僅露出一張溫潤赭紅的鵝蛋臉,和一頭烏溜溜的香發。 「該死的!你是被煙給嗆昏頭了嗎?還是受到驚嚇,到現在還沒回魂?你、你你你……該死的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真會被這姑娘折磨至死。 雖隔著被子,辛守餘仍能感受到男人強而有力的雙臂,他擁住她,氣急敗壞地發脾氣,這是他第二次同她生氣,第一次是在火燒屋中,她不願他赴險,他卻硬要她放開。 可她不怕他的壞脾氣,他對她惱怒,常是因心裡在乎她、對她關懷。 她從沒一刻如此清楚,明白自己心裡所念。 驀然間,她仰高小臉,合起眼睫,柔軟瑰唇密密地貼住他的嘴。 那不算真正的親吻,她也不知什麼模樣才是男女間情欲交相的親吻,只是學著她偷瞧過的一些動作,張開小嘴,努力地含住他的豐唇。 暈眩隨即而至,全身血液皆往腦門上沖,年宗騰一口氣險些提下上來,他雙目瞪大猶如牛眼,直瞪住近在毫釐的美臉兒,黝膚燙到極處,似要從毛孔中滲出血珠子來。 老天……老天……他快沒命了吧?為什麼胸口悶到爆痛?他眉頭皺折,不禁無力地閉起眼睛。 緊繃感覺由胸臆往上攀爬,堵塞他的口、他的鼻、他的耳,教他連一絲絲空氣也吸取不了…… 他快沒命了嗎?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忽地,像是溺水昏迷者,在搶救過後回復呼吸,猛然狠抽一口氣般,他憑著本能大口吸氣,沒有預期的爽冽,竄進口鼻的全是女兒家獨有的馨香,溫溫軟軟,甜甜暖暖。 然後,他的舌又憑著本能探出,主動鑽進姑娘的檀口裡,雙臂如懷抱繈褓裡的小娃兒,將她緊攬在胸前。 不對!她做了什麼?他又對她做了什麼? 驚駭如濤,年宗騰雙目暴睜,迅捷如電地抬起臉龐。 他氣息粗嗄,心跳如雷鳴,愣瞪著臂彎裡皎美的潤容,半晌不能出聲。 「騰哥……你不喜愛我嗎?」辛守餘再也沒半分矜持可言了,一輩子的膽識差不多在今夜全用盡了。 儘管臉容沉靜中帶著羞澀,可內心裡,她亦是惶惶然,怕他真要拒絕到底,怕他當真沒將她放在心裡,怕他只把她瞧作對阿爹應盡的江湖道義,真以兄妹之情待她。 他真喜愛她。年宗騰嘴上未出,心已有答案。 他在江湖上走踏多年,見過的女子有豪爽、有清雅,有精明深沉足能擔一國相位,也有溫婉如江南雨蓮,卻是遇上她這樣的一個姑娘,堅強也柔弱,聰穎且赤誠,笑時要他心也開花,落出的淚卻有本事燒痛他四肢百骸。 他怎是不喜愛她? 見他依然沉默,似是教她的話問倒,辛守餘心裡苦笑,輕眨眼睫,嗓音更柔:「……你不想要我作媳婦兒嗎?」 他想。當然想。年宗騰抿唇,面容嚴肅無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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