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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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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水裡縮成一團,齒關咬得緊緊的。清水未加溫,自然的沁涼鑽進肌膚裡,透進血肉。經過幾個呼息吐納,她終於能適應,漸漸放鬆四肢。 元玉道:「姑娘,咱瞧還是得喝些醒酒茶,應該多少有些功效,我這就去煮。」 元玉轉身一走,留潤玉幫她攏高長髮,幫她收拾脫下的衣裙。 「姑娘,這次狀況沒有以前嚴重,只有背部明顯許多,其它都還好,說不定浸浸冷水再喝碗醒酒茶,就會回復的。」潤玉細聲安慰。來到牧場生活後,她比較不會動不動就掉淚,膽子像也大些了。 「唔……最好是啦。」朱拂曉有些沮喪地垂下頭。 浸在水裡一會兒後,有人幫她把散落的一綹發撩起盤高,然後用巾子揉上她的肩頸,力道十足地揉呀揉,把她靠在浴桶邊的背微微往前推,順著那條美好的背脊往下揉。 「潤玉,謝謝你,唔……你力道下得真好……好舒服……」 「既然舒服,能不能煩勞你告訴我,你背上這些紅紅的疹子是怎麼來的?」低沉男音驟響。 哇啊! 朱拂曉半合的眼睫驀然睜開,猛然回首。 天要亡她啊! 哪裡還見潤玉丫鬟可愛的身影?偏是她現下最不想見的男人啊! 「呃……呵呵……嘿嘿……是說那個……『秋家堡』即將竣工,鄂爺與宋三爺不是忙著那邊的事,連巧燕妹妹也忙著呢,怎麼大爺您今兒個這麼早回來?」也回來得太早了吧?她內心哀鳴。 鄂奇峰黑眉糾纏,深知她又在耍轉移話題的小伎倆。 罵都懶得罵了,他也不在乎雙袖濕透,彎身將她從水裡撈抱起來。 高高盤起的發散落下來,她赤裸身子就僅剩這唯一的遮掩物,雖說兩人之間早「熟透了」,但此時的他衣著整齊,她卻脫得精光,被他抱在懷裡仍有些小小彆扭。 她身上水珠被他的衣衫吸走泰半,一被放上榻,她想坐起,卻被人翻過身按住,這下可好了,她玉背上的酒疹子要藏也沒得藏,徹底招他的眼。 她聽見他重重呼息的聲音,埋進被子裡的小臉一苦,心裡暗暗叫糟。 「你上哪裡喝酒了?」鄂奇峰沉著聲。牧場裡的人,沒誰敢提供酒給她喝,肯定是她溜出去,在外頭破了戒。 朱拂曉乾笑兩聲。 「……就是騎馬出去晃晃,連遇三樁喜事,有嫁娶的,有生個大胖小子的,還有漂亮母馬生了匹漂亮小馬的……牧民朋友們飲酒歡樂,我同他們一塊兒樂,他們把酒碗塞進我手裡,拚命往碗裡倒酒,我總得捧個場、賞賞臉,把酒喝個碗底朝天才好啊……」 「你要真不喝,婉拒的法子多的是。」他也不動怒,就表情沉沉的,語氣也是。 唉……她還恨不得他火氣哩啪啦爆響,都好過他這不冷不熱的模樣。 果然心裡在意了誰,就沒辦法真瀟灑,她偶爾會有不甘,這不甘心的滋味竟也釀了蜜似的,說到底,其實是喜歡他來管她、叨念她,要他愈益放不下她。 鄂奇峰審視她背上的狀況,她這酒疹只能等它自動消退,什麼藥都沒用。 仍是不說話,他起身取來乾淨巾子,幫她將肌膚上的淡淡濕氣拭去。 朱拂曉略偏過臉,鳳眼往上偷覷,哪知恰被他那雙黝目逮到。 唉唉,這位大爺有必要這麼對付她嗎? 氣一激,心一橫,她反身握住他的單臂,跪坐起來,長髮成幕,半掩著她的胸脯,直垂至腰下。 察覺到他目光深湛,她乘勝追擊,遂放開他的掌,改而勾住他的肩頸,軟軟的一身水嫩直貼過去。 「鄂大爺,在這事兒上,您都不覺自個兒有錯嗎?」無辜眨眸。 他挑眉,雙掌極自然地扶著她的腰。 朱拂曉又道:「自從咱倆好一塊兒後,我怎麼一沾酒,尤其是喝混酒,酒疹便起……」頓了頓,她腮畔嫩紅。「肯定是大爺那東西跟奴家身子不太處得來,所以才在人家身體裡小小造反,大爺那東西要肯乖些、安分些,我也不必受這苦的,爺說是不?」 那「東西」……鄂奇峰剛開始沒反應,待意會過來,黝膚也浮紅了。 她發酒疹,是因他留在她身子裡的男人精氣……造反?! 這欲加之罪,她也真敢牽扯! 朱拂曉一陣眼花,來不及驚呼,人已被放倒在榻上。 「鄂爺?」 「你聽過『物極必反』這話吧?」他慢條斯理地道。 咦?「自是聽過。」 他嘴角微翹。「也聽過『以毒攻毒』這詞吧?」 「……自是聽過。」不妙!有種快要被反將一軍的感覺。 「所以說,我那『東西』最好還是一直、一直往你身子裡放,放多了,物極必反,它自然就不造反了。你說那『東西』讓你起酒疹,咱們便以毒攻毒,你以為如何?」 她瞪著他認真的表情,瞪著、瞪著就笑出來了。 見她容如花綻,雙頰似霞,鄂奇峰不禁也笑,五官柔軟了些。 他吻住那張笑開的唇瓣,身體變得火熱,呼息不穩,心頭湧出暖流。 「怎麼辦?」他低笑。 「什麼……」朱拂曉幽幽問,舔著他的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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