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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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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喘息著。「我……我……」努力把話嚅清楚。「……我又沒說跟你不熟……」 抹上精輝的深目直看著她,有歡愉、有莫可奈何。 他從善如流道:「你沒說,是我記錯。」一頓。「既然沒跟我不熟,那何不就隨我走?江北『綺羅園』的朱拂曉,你敢不敢?」 這次,挑釁神情出現在鄂奇峰的眉宇間,話中淡泄激將意味。 朱拂曉心中悸動,覺得他套住她的那根繩子又在玩忽松忽緊的手段,她進,他便退,她退了,他就搶進……他目光湛湛,等待著,摟她的力道有些過重,彷佛也緊張著她的答覆,讓她內心又覺軟熱…… 「有什麼不敢……」她費勁兒地壓下鼻音。「北方牧場和『秋家堡』的鄂奇峰,你敢,我朱拂曉就敢。」敢跟著他,走到哪裡是哪裡,就算回頭,也在一起。 他氣息更燙、更深。「你若後悔,敢不認賬,我也不會放手。」 她和淚笑了,吸吸鼻子,神情嬌麗靦,卻壞壞道:「鄂爺若敢放手,奴家就……就讓您悔不當初!」雙腿圈住他的腰身,藕臂一攬,她勾下他的頸,熱烈吻住男人…… 鄂奇峰帶著朱拂曉不斷往北走。 確實很委屈那兩匹白雪駒,他們走得很慢,完全不趕路,從秋天走到冬天,途中若見到喜歡的小聚落,會紮營多留幾天。這一路上遇到的人,有鄂奇峰原本就識得的牧民朋友,亦結交到不少有趣的新朋友。 某天夜裡,他們野宿在背風山面的溪旁時,一位滿面風霜的老者過來跟他們討熱湯,鄂奇峰遂邀對方坐下來一塊兒享用火烤獐子肉,那老者臨走前將手邊一物贈給朱拂曉,打開裹巾一看,是一把老棗木琵琶,木紅色潤,弦凜聲清,難得的好物。 朱拂曉帶著琵琶上路,興起時當月撥彈,想起以往「綺羅園」裡的酒醉燈迷,彷佛已是前塵之事,那時心中多所抑鬱,彈唱的多為孤傷調或用以悅客的流豔之詞,如今身心挺受滋潤,彈出的自然以情曲或明快小調居多。 隆冬將臨之際,他們過了漠河北上。 然後,朱拂曉在毫無心理準備的狀況下,被鄂奇峰領著去拜見他的師叔。 見到師叔,她剛開始以為對方也是鄂奇峰在北地的一位忘年之交,等知道身分,她忽地緊張不已,手心出汗,畢竟……這算是她頭一回拜見他的家中長輩啊! 見完那位嚴肅、寡言的老師叔當晚,她搥了鄂奇峰好幾下,狠狠咬他好幾口,咬得自個兒的貝齒多受罪,他不痛不癢的,還低低笑個不止,把像小野獸亂啃的她抓牢,抱在懷裡,換他啃她的小嘴。 「放心,師叔他老人家喜歡你。」他笑道。 「你別想安慰我,他根本什麼話也沒說!」 「可是他挑眉了。」 「什麼?」 「他鬍鬚也動了。」 「……」 朱拂曉搞不清楚老師叔對她的觀感,但沒幾天,她和師叔就成了莫逆,是知心者啊!原來他老人家亦是同道中人,彈得一手絕妙琵琶,對古琴技法亦有深究,他給朱拂曉看了自作的琴譜,無須他動嘴皮解釋,朱拂曉便興奮得小臉通紅,纖指發顫,嘴裡喃喃那些指法。 他們留在漠河北上的地方過冬,和師叔一塊兒過年。 這個冬天,鄂奇峰總覺得被排擠了,很難插進師叔和朱拂曉所談的話題裡,那些琵琶、古琴、琴譜、指下技法等等玩意兒,著實教他頭大。 有時懂樂理的一老一少琵琶與古琴合奏,湊在一起就能自樂許久,渾不覺時辰飛逝,每每如此,鄂奇峰只能很悶地去尋他的白雪駒說話。 等二人二駒回到他的北方牧場時,北地早已春臨,山坡開滿野花,雪融化作溪水,流音清美。 朱拂曉在北方牧場見到元玉和潤玉。 重逢時,她差些沒認出她們倆,感覺兩小姑娘像是一下子抽長身高,腰線變明顯了,姑娘家的窈窕身段已顯露出來,雖然膚色蜜褐了些,但蜜裡透紅,瞧起來健健康康、開心快活。 一主二婢再相見的那一天,牧場裡的牛羊馬差點起騷動,實在是太過驚喜興奮,尖叫聲響徹雲霄。 當晚,鄂奇峰摟姑娘在懷裡,又被姑娘連搥好幾拳。 朱拂曉這次學乖了,沒張口咬他,只是使勁兒狠掐他好幾把,結果她掐得手發酸,他還是不太痛、不怎麼癢。 「之前問你好些回,你都不說,害我還替元玉、潤玉擔心,怕金嬤嬤哪天良心突然被狗啃了,真把她們倆關進『憐香閣』內練功。你……可惡!」掐掐掐。 「知道你念著那兩個小丫頭,這不是早早把她們倆接來了嗎?」帶笑歎氣。 「故作神秘、吊人胃口!你幹麼不痛快一點告訴我?」手酸,休息。 「因為你打一開始就吵著要她們兩個,不要我;吵著要回『綺羅園』,不要我。我有仇必報,偏不告訴你。」說得很冠冕堂皇。他握住她的小手,目光轉深。「既然你不掐了,那換我回報閣下。」 「什麼?!你、你……幹什麼?鄂奇峰——啊啊——」尖叫再尖叫。 男人沒有掐她,而是使出驚人指功,朝她身子易感的地方亂搔一陣,搔得她像顆熱鐵鍋裡滾動的跳豆,最後不得不求饒。 討饒時,朱拂曉喘息不止,兩眸都是尖叫笑鬧後溢出的淚,那些淚最後被男人吻去,那張氣喘吁吁的小嘴也落進他的熱吻裡,與他糾纏…… 後來,北方夏天到來,牧場水清草綠。 朱拂曉這時的騎術已練得小有火候,但還是比不過元玉和潤玉。她的兩個丫鬟除認路本領一流,騎術與放牧的能耐竟也不容小覷,比她這個主子有天分多了。 這一天是小暑,北方的小暑天實在舒爽得不得了,日陽走著溫調,風裡透著草香,是出遊的絕妙好日。 朱拂曉跟兩個小婢出門遛馬,傍晚時候回到牧場時,一主二僕直往房裡沖,像發生什麼大事,引得牧場裡的僕役和牧工不由得側目。 事情雖然不算大,但挺教人頭疼啊! 「姑娘,真要浸冷水嗎?雖然是小暑,但今兒個有風,要是不小心受寒了,那可得不償失呀!」 「當然浸!看能不能快快讓它消退啊!若它不退,要是讓那位大爺瞧見,又得念我一頓!」會念得她耳朵出油! 寬敞樸實的房中,大大的屏風後擺著一隻大浴桶,水已加至七、八分滿,朱拂曉連伸手探探水溫都沒有,直接脫衣卸裙,脫得光溜溜、赤條條,在元玉和潤玉苦著臉的注視下,頭一甩,把自個兒以最快的速度浸入清水裡。 好……好、好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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