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奴家壞 | 上頁 下頁
三十三


  無任何飾物的長髮如瀑垂散,被風輕拂輕揚著,她的青絲發亮。

  那張舍去胭脂水粉的清顏白裡透紅,眉眸如畫,是一種純寧的細緻,當她如以往那樣壞壞挑眉、壞壞地睞著人時,純寧細緻中添上風情,很嬌、很女兒家,很壞、很可愛,很耐人尋味、很教人心動,很……很……

  朱拂曉忽地輕抽了口氣,然後氣直接繃在胸中,讓她瞬間屏息。

  她美目瞠圓再瞠圓,瞪著正朝她拔山倒樹而來的高大男人。

  他、他……他想幹什麼?!

  他這麼來勢洶洶,想戰誰啊?

  在場,一大群羊兒可還沒走完,那些少年牧工也還沒走光,她若扯開尖嗓大喊,肯定有人為她出頭,她、她她……

  哇啊!「噢……」她傻傻地不及反應,身子遭男人強摟。

  那雙出手如電的鐵臂鎖她入懷,她撞上他硬邦邦的肌肉,屏住的氣息全被擠壓出來。

  她雙足離地,被他摟高,連兩隻手也都遭他抱住,捆得她不能動彈。

  「喂!你想怎——唔唔唔……」被結結實實地吻住了!

  強摟後的強吻,吻得她神魂俱顫,無法抵抗,腦中所有思緒皆化春水。

  她沒法思考,腦子暈眩,更沒法留意周遭其它人。

  那些對她一見傾心的少年們,瞧見那男人正對她用力「烙印」,這個「印」實在「烙」得夠重、夠狠、夠明白,純情少年們啊,沒有人不黯然神傷……

  §第十章

  這一晚,老駝的賬包聚落有客到訪,主人家言出必行,宰了肥嫩羊只串在鐵架上,以松香木火烤,滴油的羊肉被松香熏過後,滋味更美,即便胃口小小的女嬌客,也能吃上一大盤。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合該這麼做才痛快,可惜有人頻頻擋掉送到朱拂曉面前的美酒,那些要敬她的酒,全都轉而落入鄂奇峰肚裡。

  「她不會喝。」他對那些敬酒之人淡淡道。

  ……她不會喝?

  她不會喝?!

  一開始聽到這話,她險些沒被嘴裡的羊肉噎到,側眸瞟著他沉靜無波的峻臉,不知怎地,一股奇異蜜味在喉間化開,她臉紅心跳。

  好吧,那就「偶爾」不會喝,她「素行不良」太久了,總能乖一次。

  作過簡單的沐浴後,洗淨身子,她裹著厚毛氊子在水源邊看了一會兒月亮,那渾圓的月美得不可思議,夜空是神秘的寶藍色,星河成帶,閃爍著,讓她想起夏夜河邊的小火蟲。

  身後的腳步聲略急,忙著尋找什麼似的。

  她回眸,看清對方,微微牽唇。

  「鄂爺找得這麼急,怕奴家去跟誰討酒喝嗎?」

  被小小說中,鄂奇峰面皮底下隱著熱,兩眼如星,看著她不說話。

  他筆直朝她走去,一步步沉定地靠近,然後彎身將她攔腰抱起。

  他乾淨衣衫內透出濕氣,覆頸的髮絲還滴出水珠,朱拂曉只好打開氊子連他一塊包裹,內心歎息,嘴上卻故意嬌聲嬌氣問:「洗了澡,也不把自個兒擦乾再出來,真怕我找酒喝,又喝得醉不醒啊?」

  「怕。」他直白答。

  她心一跳,那回答力道十足,撞得胸口疼痛,她一時間無話了。

  他抱她回小帳。

  老駝本要撥一個較寬敞的圓帳給他們倆過夜,被鄂奇峰婉拒了,因此今晚仍是睡他親手搭起的帳篷子。

  被輕手輕腳放落後,朱拂曉脫去小靴,隨即鑽進毛毯裡,她心音仍怦怦作響,呼息有些亂了拍。她聽見男人脫靴、拉合帳簾的聲音,然後他也跟著鑽進大大的毛毯裡,結實軀體貼靠過來,從身後擁住她。

  被他帶走的這段日子,夜裡,他常是這樣摟著她睡。

  但今夜,她全身發顫,在合眸感受他雙臂沉而安全的環抱和日益熟悉的男性氣味後,她像也聽到他的心跳,穿透她的背、她的血肉。

  「我們真的……」抿抿嘴,她努力穩住聲音。「……要、要在一塊兒浪跡天涯,再也不回頭嗎?」

  橫在她腰間的粗臂驀地繃硬,摟她的力道一緊。

  片刻過去,她才聽到男人響應。

  「等哪天走累了、乏了,想回頭時再回頭。」

  聞言,朱拂曉在他懷裡轉身,在昏幽中近近凝望他爍光的目瞳。

  他嘴角似有笑意,眉間奇異舒和,頗歡快的模樣,原因不明。

  「你跟我在一塊兒,那你的北方牧場怎麼辦?你不是要重建『秋家堡』?還有你的燕妹,怎麼辦?」那些才是他所重視的,不是嗎?

  「我不在,北方牧場還有許多好手,他們能照看。至於『秋家堡』的重建,我上次回北方時已與玉虎談過,要事多已商量出結果,餘下細節則由玉虎當斷決策,有他先頂著,我自然能無事一身輕。」說到最後,他像半開著玩笑。

  朱拂曉咬咬唇。

  「那巧燕呢?你怎能不顧她?你說要照顧她一輩子的。」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