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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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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世平輕呼了聲,伸臂扶他已然不及,不過底下的泥土和草莖皆柔軟,兩人抱在一起倒臥,並未撞疼或跌疼。 她被他壓在身下,他的臉再次埋在她頸窩,感覺他身軀細細顫抖,以為他是因渾身濕透而冷到發顫,她兩手立即環住他,用力在他背部上下摩挲,徒勞無功地想摩挲出一些熱意暖暖他的身。 「三爺,都快日落了,咱們再躲躲,天一黑,我……我就去借張小舟。」說是「借」,實則「偷」,此一時際,用偷的安全些,若開口借的話,怕劉家小姐私下作了安排,跟這兒的船家買通或懸賞苗沃萌與她,那就頭疼了。 她低笑了聲。「你別小瞧我,我很會撐船搖櫓的,有了小舟,我送三爺回家,再想法子把小舟還回來,有借有還才是正道啊……呃,三爺今兒個出事,都不知大爺、二爺那邊急成什麼祥了,你——唔、唔唔……」 她吃驚地瞪圓眸子,然瞪得再大,眼中除了他那雙顫顫羽睫,什麼都瞧不到。 她被吻住。 埋在她頸窩的俊臉忽而一抬,隨即傾下吻住她唇瓣,如蒼鷹撲兔,精准攫奪她的氣息,吻掉她未竟的話語。 「三……唔……三爺……唔……」 不是不讓他吻,而是情況委實詭異,她不過掙扎了下,他力氣大得驚人,竟捧著她的臉固定住,無比急切地深吻她小口中每一寸,舌仿效她之前「欺負」他那樣,很用力勾卷她的小舌。 他掌心熱得不太尋常……事實上,他全身膚溫都熱得不太對勁。 啊!那、那撒在『甘露』琴上的藥粉! 陸世平終於記起了。 她拽他下水,拖他來此,只怕他寒症並咳症會一發不可收拾,亦怕他和她俱要再次落進劉家小姐手中,驚懼之事太多,再加上他在舫船上猶能自持,竟險些忘記他藥力入體,且藥氣正發。 還以為他全身涅透才冷得發顫,不想是×藥之因。 被吻得舌根泛疼,他簡直是想將她拆吞入康,她嗚咽著,心頭卻滾燙起來。 原是近君情怯,心從渾沌而至清明,只因喜歡,而今動了欲念,受他撩撥,因她本就這祥、這祥喜歡他。 承接他粗蠻的吻,身子從裡到外濕透,她本能地回應他,陷得如此之深。 直到……一直到那硬物緊抵她下腹,隔著層層衣物磨蹭,他緊緊抱她,似身上著火了,灼得周身疼痛,必須不斷蹭著她濕潤身軀才能滅掉火源一般……她大驚,遠揚的神智終於回航。 她喜歡他。喜歡親他、碰觸他、抱他,喜歡被他親近擁抱。 但她心裡是明白的,如他這祥驕傲的人,倘是著了道而縱情縱欲,沒守住最後那關,待清醒之後不知要如何懊悔沉恨。而她啊,她再怎麼沒臉沒皮,還是有最後的骨氣。 再怎麼喜歡他,也絕不會趁這般機會占他便宜。 於是決心一下。於是心一橫。 她捧穩他的臉,發狠咬他不斷糾纏上來的唇舌,咬得那樣使勁兒。 她咬傷他,嘗到血的氣味。 苗沃萌瞬間痛不可耐,身軀緊繃,他陡地揚臉粗喘,迷目略掀,神識仿佛清醒了些,但雙臂仍纏住她沒放。 兩人額頭相抵,鼻側相貼,氣息同祥灼燙,且相互交融。 他抱著她直喘氣,口中盡是血腥昧,腰下熱脹堅硬,他清楚感受到那股欲望火力,全然不受控制,就是傲挺著、敏感火熱,亟欲紆解……然此時心神略穩,他只覺無比羞辱,只想蜷縮起來,最好變成一顆蛹,藏在繭裡,不用面對如此意志薄弱的自己。他幾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強令自己放開懷中嬌軀,但那個女人似乎洞悉他內心每一寸掙扎、每一下的思緒轉折。 她抱緊他,讓他的臉重新倚入她柔軟頸窩。 她頸側血脈充滿生命力,勃勃跳動,他顫著唇,不禁噘嘴去親了親。 她畏癢般縮縮巧肩,輕笑了聲。 揉著他的發,她低聲勸慰—— 「不打緊的,別慌,既不是你真正想要的、想做的,只要穩下心,穩穩地呼吸吐納,就能抑下的。所以莫慌啊,我陪著你,莫慌……」 『甘露』琴依足『楚雲流派』制琴之法,音色甜潤,一串滑音撫過,如水凝冰珠淌過稠蜜,冰心清透,甘味入喉……倘是由琴識人,『洑洄』多變,『玉石』深靜,而『甘露』清甜,三張琴皆出於她,三張琴皆是她,說到底,她不僅雙面,還是三面人,甚至尚是四面、五面、六面、無數面…… 然每一面,皆有琴心。 他鼓她所制之琴,皆能觸及那包含在其中的心。 他心弦仿佛被撥弄了,細細顫動,被琴音環在一個深且寧謐之地,他想著那個鵝蛋臉姑娘,指下之曲忽地一轉迷離,甘甜似揉微苦,他尚不及鑽研最後是何滋味,有人將臉貼上他的背,一雙胳臂由身後纏了來,抱住他的腰! 他一凜,雙手平貼琴面,琴音驟止。 「三公子當真對我無意嗎?」 柔潤女嗓帶輕怨,氣息滲透層層衣料,他背央不禁泛麻,身背更因那貼靠挺得筆直,周身緊。 「為什麼?難道我生得還不夠好看?你尚未眼盲前,咱們便相識了,你覺得我不好看嗎?呵……你知不知道,這兩、三年我變得不一祥了?三公子,我是大姑娘家了!還有啊,明兒個我再送你回去,你說好不……」 半認真、半調笑的話音甫落,女子柔軟胸脯突地壓上他薄秀的背,原摟抱他腰際的雙臂改而攬著他的頸部,那人整個從身後攀上他,臉貼在他耳側。 他倏地起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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