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鬥玉郎 | 上頁 下頁
三十二


  「靈兒……”他輕啞低喚,原本張狂騰躍的怒火一下子給澆熄了,徒留一縷白煙,心窩一擠一放,某種歡快正悄悄凝結。

  「靈兒,你真喜愛我了,是不?”正因為真心喜愛,所以所有兩人共有過的記憶,都無法容忍旁人沾染,直想要獨佔對方。

  她是喜愛他了呀!

  「我、我……哼!”既惱又羞的紅顏偏向一邊,冷哼著,卻也間接承認。

  「傻靈兒,我沒要把紫木琴送出去。昨日帶去刀家的那張紅木黑紋琴,是刀家二爺自掏腰包買下,托我專程送到二少夫人手中的,至於為何要如此麻煩,那是他們夫妻倆的私事,我僅是受人所托。我的紫木琴不送人,一輩子不送人,就留著彈給你聽!”他急急道,心頭火熱至極。

  敖靈兒嘟著唇半聲不吭,神情有些奇異。

  司徒馭渴望伸手將她拉近,緊擁在懷,仔細瞧清她任何細微的表情,可一動,脖頸又被勒疼,這才意識到自個兒仍被結實地捆綁著,忙定下心來深提了口氣,欲運勁至腕處,用以繃斷粗繩。

  此時,敖靈兒動作徐緩地取來擱在床頭的一隻小包,攤開包裹的青布,裡頭擺了幾瓶葫蘆小瓶。

  她挑起其中一瓶,拔開木塞子,暗暗用小指指甲勾出了些細白粉末,然後俯近那張清俊的男性面容,近得女兒家的馨香全鑽進他鼻腔和胸臆裡。

  他氣息一岔,丹田震了震,又被分走心神了。

  「靈兒,你不跟我鬥氣了?”唉……他內心柔軟一歎。管她愛男愛女,反正她是愛他了。

  那雙清亮杏眸一瞬也不瞬地瞅著他,像是已好好地瞧了個夠,俏睫才甘願地眨了眨。

  「司徒馭……”軟唇輕逸他的名,她笑了,牲畜無害的模樣,卻又透出詭譎。

  「嗯?”心跳漸促,鳳目亦跟著輕眯。

  她上半身伏在他上方,嗓音轉為低沉。「你說對了,我是喜愛你。而且喜愛得不得了,恨不得吞了你。”

  「靈兒……唔……”

  他話陡頓,眉心皺起,因敖靈兒將小指貼在他鼻下,忽地一吹,她挑在指甲上的粉末全竄進他鼻腔中,一股難以言喻的嗆熱立即沖上腦頂。

  他腦中一暈,勉強定下眼來,卻見敖靈兒的小指二次伸近,他不及阻止,粉末又一次被吹進他鼻中,簡直暈上加暈。

  「你……你……靈兒……這是幹什麼……”

  「司徒馭,我不是說了,我喜愛你,喜愛得恨不得吞了你啊……”

  耳中發燙,他模模糊糊地捕捉到她的笑音,飄浮著,離他似遠似近……

  §第九章 我為蜂蝶慕幽香

  直到鼻中被第三回吹入粉末,那細粉如蟲、如蟻,不止令他頭昏目花、腮耳發燙了,就連丹田處也開始鼓噪著一股說不出詭異的悶熱,下腹猛地繃緊,司徒馭這才陡然意會,伏在他身上的姑娘正「興致勃勃”地對著他下藥!

  「靈兒……你……該死的……”他再次提氣,欲掙開捆綁,但心無法定穩下來,氣海奔騰,在腹中左突右竄。

  「你下了……什麼藥?為什麼……”他似吞過燒紅的炭塊,灼燙了喉,擠出的聲音沙嗄得不可思議。

  一隻冰軟小手摸過他的熱頰、探了探他漸漸殷紅的頸子,跟著滑近他的鼻口,任他火灼般的呼息噴在掌心上。

  像是確定藥量下得夠多了,敖靈兒靜靜牽唇,指尖移向他額上的美人尖,沿著發根輕畫著他的俊美輪廓。

  「司徒馭,論武功,我打你不過,逼不得已,只得想法子請旁人代勞,把你捆了送到我跟前來。怕你最後仍要掙脫,到得那時,我又拿你沒轍,所以只得喂了你一些藥。”

  微涼指尖在熱膚上恣意遊走,畫過他的眉、他的鼻,勾勒著薄唇的模樣。男人在這般的「折磨”下抬起俊顎,蹙眉低吟,如他紫木琴幽沉的韻味,她心湖也不禁蕩漾了。

  「若是尋常可得的玩意兒,你內力渾厚,怕也制伏不了你。”她粉臉湊近,在他耳畔吹息。「你不是罵我愛幹這下三濫的勾當嗎?是呀,我就愛這麼幹。告訴你呵,什麼迷魂香、蒙汗藥的,我闖蕩江湖使得可順手了,這『合歡散』可是我的壓箱寶,得來不易呢。如今用在你身上,恰好可以。”

  「你……你……”司徒馭的臉色接連好幾變,上一刻還蒼白若紙、滲著冷汗,下一瞬卻通紅似血、逼出的熱氣都快烘乾了那一頭流泉發。如此反復了三、四回,他喘息不已,受困的身軀兀自扭動著,似乎必須這麼做,才能稍稍傾泄那繃脹的痛感。

  合歡散嗎……

  她的「恨不得一口吞了他”,真是打算將他「折磨”夠了,再「撕吞入腹”嗎?!

  這無法無天的姑娘啊!該死的囂張猖狂,明已坦承愛他,仍是要他不好過嗎?

  忍住唇舌輕顫,他費勁兒地尋回聲音。「咱們之間的賭……你、你輸了,你說喜愛我的……是你輸……”

  「是我輸了又如何?”她的臉蛋因他遍染欲潮的俊臉而酡紅似醉,小舌自然地探出,舔弄著他美好的耳輪。

  「靈兒?”司徒馭低哼,那呻吟任誰聽了都要臉紅心悸。

  敖靈兒笑音脆甜,他有些羞惱,僵聲道:「願賭服輸……得付出代價。你輸了,你說你喜愛我,就……就得讓我管著,聽我的話……”

  往他的頰啄了一個響吻,她發現「遊戲”似乎越來越好玩,又降唇啄了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操之在手,全盤掌控,她愛怎麼蹂躪就怎麼蹂躪,誰能說得了她?

  「好啊,我服輸,我讓你管。”她大方爽朗,卻又道:「你高興管就管,想說什麼就說,我也不嫌你嘮叨得像個老媽子,反正我愛聽便聽,想做就做,這也不衝突。”

  他迷蒙的鳳目陡地一瞠。「不衝突?這是詭辯……你、你……”

  她含住他的嘴,學著他親吻她的方式,嘗著他口中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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