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狼鬼的海妻 | 上頁 下頁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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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這三年以來,她雖未刻意去探查狼鬼在海上的動靜,關於他的消息仍自然而然地傳進她耳裡,讓她不得不知。 三年前的狼鬼已在海上揚名立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無際汪洋上縱橫來去,作風亦正亦邪,對倭寇下手從未留情。 三年後的今日,狼鬼不僅除去東瀛倭寇中勢力最為強大的鹿島家,更吞下對方的老窩霞美大島——以往對倭寇深惡痛絕,現下卻成了眾梟之首。 在她看來,那些東瀛人是懾於他可怕的力量和氣勢,根本不是真心臣服於他,總有一日,若他顯出弱態,必遭那些惡盜群起攻之。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東瀛倭寇是敵非友,他該要明白的,怎能與他們同流合污,允許他們擾邊?!現下,還與這些掛羊頭賣狗肉,以東雲寺作掩護,暗地卻幹盡歹事的假和尚合謀,打算把漢家姑娘給推入火坑裡嗎?! 他怎會道德淪喪至此?! 胸口緊繃,那難受的情緒一下子翻騰高漲,湧到喉頭,教她好難呼吸。 「咦?”窩在馬車裡,負責看守「貨物”的漢子突地挪動身軀。 「發生啥兒事?”簾子外,駕馬的人速度略頓。凡事小心為上,這當口,可不想出了任何差池。 「咱兒好似聽見誰在歎氣。” 「你發夢啦?!咱兒下了好重的迷藥,十匹馬加十頭牛都給迷昏了,這幾個姑娘不睡上十二個時辰是絕對醒不了的,誰有工夫跟你歎氣啊?!” 車裡的漢子嘿嘿怪笑。「甭猜,咱兒瞧瞧便知。” 「你那心思唬弄誰呀?不就想往姑娘身上摸幾把,快活快活。咱兒話說在前頭,要摸要親可以,可千萬別弄壞了貨。” 「曉得啦,駕你的馬吧!” 感覺那漢子已挪靠過來,霍玄女陡地抓回胡竄的心緒,合眸,放淺氣息,全身處於戒備當中。 她背對著他,腦中正暗擬著對付他的方法,一手不動聲色地往腰間摸索,找到裝著寧神香粉的小瓶,緊緊握住。 以為惡漢會對她出手,凝神靜待間,那人卻去拉扯躺在她腳邊的小姑娘。 她聽見衣衫窸窸窣窣的聲音,男人突然發出餓犬見到肥美肉塊時那種混著唾液的低啞喘息,隱約間,幾近封閉的車廂內散出一股略腥的臭味。 霍玄女大膽地垂下眸光,在幽暗中辨識著,就見那色胚早褪下褲頭,還拉著姑娘的手去磨蹭自個兒下體,騰出的一手則探進姑娘的襟口,又掐又捏的。 沒法兒再沉默了,霍玄女怒火陡地騰燒。真要按著計畫行事,等其他人的支援,那小姑娘不知要被糟蹋成什麼模樣! 銀牙一咬,她猛地翻坐起來,將手中拔掉軟塞的小瓶迅速朝那男人使勁兒一揮。 寧神香粉灑了他滿臉,更趁著瞬間驚喘時鑽進他口鼻當中,那錯愕萬分的神情尚未消失,他兩眼一翻,便「咚”地一響倒在那可憐的小姑娘身上。 「喂!裡邊還好,沒出事吧?”駕馬的漢子在細竹簾外張聲嚷著。沒聽見回應,他又嚷,氣急敗壞的,「搞什麼鬼?!媽的胡老三,你真敢動那些細皮嫩肉的小娘兒們,咱兒就跟你拚了!” 馬匹厲聲嘶嗚,車輪陡地頓住。 霍玄女心提到嗓眼,咚咚咚地急跳。 小瓶裡的粉末所剩無幾了,适才揮得過猛,寧神香粉好多都黏在那色胚身上、臉上,緊接著還得對付駕車的漢子,她沒把握能一下子迷昏他。 若是有足夠時間以薰染法子點燃寧神香,催動那氣味,十幾二十頭南洋巨象都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制伏,哪裡得像現下這般憂慮? 拋掉懊惱,她深深呼吸吐納,跟著敏捷地爬過一堆昏得不省人事的姑娘,移向簾子邊躲好。 她等待著,眼眸瞬也不瞬,一手抓住小瓶,一手拔起藏在靴裡的輕巧匕首,打算趁那駕車漢子掀簾探進時,來個攻其不備。 雨聲瀟瀟,一陣陣打在林葉、草地和山道上,她無心細聽,只覺外頭似乎起了什麼動靜,突如其來多了好幾個不同的足音。 是這些假和尚的同夥嗎? 她掌心微微滲汗,尚未及重新衡量目前事態,那細竹簾已被人由外掀起。 瞬間動作,她瓶口朝來人疾揮,那人反應驚人地迅捷,立即察覺到角落竄出一抹黑影,他格手進推,竟在半途便攫住她的秀腕,力道好重。 霍玄女因突來的劇痛而悶哼,寧神香未能奏功。 她心頭一驚,手裡的銀匕隨即往對方的肚腹刺出,怎料那人動得比她還快,先是一把打掉她的武器,跟著將她的藕臂反剪於身後。 「唔——”又一聲悶哼,恐懼讓她不顧一切地搏命進擊,她雙肘使力一頂,跟著抬起頭不甘一小弱地往後重撞—— 「唔!”那人終於吃了她一記苦頭。 「該死!”他罵了聲,五指化作鷹爪,陡地扣住她的咽喉往馬車外帶。 那嗓音自然而然地喚起熟悉感,霍玄女眉心痛苦地緊蹙,那一撞傷敵亦自傷,後腦勺疼得發暈,再加上秀頸遭鐵手緊掐,氣息窒礙,根本沒法兒多想。 驀然間被拖到馬車外頭,雨絲密密地打在她發上、臉上,一陣接一陣,眨眼間便淋濕了她的青白衫裙,教她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 「棠少?!” 毫無預警下,那叫嚷穿過一片雨幕,在她耳畔爆開。 她倏地睜開雙眸,先是瞧見那駕馬的漢子倒在土道上,眼睫一抬,這才發現周遭多了好幾條擎刀持劍的人影,她一時間分辨不出那些人的長相,卻模糊地聽見當中某人開口道—— 「棠少,這姑娘她、她她……有點兒面熟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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