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鴛鴦會游龍 | 上頁 下頁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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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盲,帶弟整張臉刷地慘白,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應。 她想起那一晚的驚愕和紊亂,想起他的無法無天,想起他威脅要撕裂自己衣襟時的噯昧口吻。那籃子梨,她碰也沒碰,全教妹妹們瓜分了。 「瞧這會兒,沒打四海鏢局的旗幟,也沒見到各位帶著什麼,竇大姑娘,這趟鏢走得很怪呀……”那茶棚大叔提著長嘴大壺忙為眾位加水添茶,很有聊天的興致,不禁壓低聲量,問:「到底保的是什麼東西?” 帶弟與姐姐同桌而坐,其餘鏢師和那名李爺分坐于別桌。她心神不定,整個腦海哄鬧著,反反復複只一項認知:真是他、真是他!這個大膽妄為、可惡複可恨的淫賊! 忽地,一個聲音惡狠狠地吼道:「賣茶便賣茶,你話恁地多?找死嗎?!”醜臉大漢不知哪根筋不對,突地發狠,不等眾人反應,一隻粗臂已由後頭捉住茶棚大叔的衣領,提將起來。 他掌握成拳,高高揚起,眼見那又大又硬的拳頭便要揍在賣茶大叔身上,他身材魁梧,一運勁,關節爆出「畢啵”響聲,這一下真揍實了,後果不堪設想。 「住手!”帶弟怒聲斥喝,身形陡動,腰間鴛鴦柳葉刀已然祭出,「刷刷”二聲,前後削過他的門面,半點不留情。 他這人,全然不講理,她知道他是在借題發揮,拿那個可憐的賣茶大叔當引子,僅想逗弄她、撩撥她,然後瞧著她氣惱的模樣,他心裡便暢快。 這人實在是……實在是可恨極了! 「李爺,且慢!”招弟亦出聲制止,由右切入,竟輕易地救下茶棚大叔,正因太過輕易,她心中不禁一突,猜測他僅是嚇唬人,並非真要傷誰。放下昏厥過去的大叔,她回眸望去,見帶弟和人狠鬥起來,鴛鴦刀招招陰沉淩厲。 「帶弟!”招弟焦急大喚,一旁鏢師全立了起來,她打手勢要眾人稍安勿躁,朗聲勸道:「帶弟、李爺,大家住手吧!” 「只怕我住手,竇二姑娘雙刀連番砍上,我命休矣。”他哈哈大笑,東躲一招,西還一式,輕鬆流暢,根本是逗著帶弟玩。唉,他只想她來理睬他,多瞧他一眼,別這麼冷著臉,可是……姑娘又教他惹火了。 帶弟氣得俏臉紅通通,鴛鴦刀劈、撩、削、砍,傾盡平生所學,哪裡肯干休? 「大姐!這人……他這人壞得很!是渾蛋!”罵了一句,招式更迅。早想將他砍成十七、八塊喂狗,再忍下去,她鴛鴦刀自抹脖子算了。 眾人看得一頭霧水,招弟見情勢不對,長劍已然出鞘,進步連挑,迅雷不及掩耳地架開帶弟的雙刀,形勢陡轉,變成姐妹二人相互對招。 「帶弟,別鬧了!快住手!” 雙刀要砍,長劍要救,帶弟好幾次想回身再對付那可恨男子,都教姐姐的長劍格開,無法進擊。不、不!她定要將他大卸八塊,以解心頭之恨!一面擋開劍,分神瞧向他,見他雙臂抱胸,目中閃爍戲謔神色,好似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帶弟渾身發顫,咬牙切齒,理智瞬間抽離,飛到天雲外去了。 當下,心一橫,也不理會姐姐刺來的長劍,左手鴛鴦短刀以暗器手法向那張醜陋的笑臉擲去,接著縱身一躍,右手長刀朝他的門面狠狠劈下—— 「二姑娘!” 「帶弟!”招弟厲聲大喊,長劍已刺出,勁力難收,而帶弟竟渾不顧己,拼命一般地撲向那位李爺。 此際千驚萬險,沒誰來得及瞧清那男子以何等手法制住帶弟,他雙指扣住疾飛而至的鴛鴦短刀,一個旋身,已將姑娘抱在懷裡。 帶弟大驚失色,男子粗臂像挾抱孩童似地將自己合臂攬住,她掙脫不開,眼見著他大掌擊出,欲掃偏姐姐刺來的劍式,但招弟見勢甚快,拼著氣血翻湧,硬生生在半途回勢,不教長劍刺傷帶弟,可是步伐無法止定,身子仍往這邊沖來,而男子的掌風就要拍上她的肩胛—— 大姐!一顆心提到嗓口,帶弟喊不出聲。 霍然間,一抹藏青身影疾竄而至,斜裡打出,擋在招弟面前,來人承接了醜臉漢子的力道,單掌對單掌,「轟”地對上,炸得人耳中生疼。 腦中亂哄哄的,帶弟片刻失去了聽覺,兩耳仿佛裹著一層薄膜,只覺這人抱住她,正疾風似地往後倒退,藉以泄去排山倒海的強烈勁力。 好功夫!醜臉漢子暗暗讚歎。此番對上一掌,功力與自己竟在伯仲之間。 可惜這人的名銜——「天下名捕”。唉,他最受不了就是當官的人,這麼糾糾纏纏,像麥芽糖,煩也不煩!瞧來,欲以四海作掩護,藏身其中,這步棋是走不下去啦!此刻不走,難道還乖乖束手就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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