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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珍珠挺起身來,沾濕的手主動勾住聶濤的上臂,順道在他漂亮的酉裝上抹了抹;她挨向他,無辜地眨眨眼,笑容不減的說:「我們走吧!”

  對珍珠的主動,聶濤有些許驚愕。之前她直言無諱的說愛他,說得那般斬釘截鐵,但他無法明白,她為何有這樣的情感?而他心底不自覺湧出來的渴求又是什麼?

  他掩飾著道:「快去收拾東西,別浪費我的時聞。”

  「聶大長老,我不是你的部屬,不要對我頤指氣使。”他總是如此,每次軟性的感情要冒出頭來時,便死命的強壓下去。她毫不畏懼的迎向他的瞪視。「還有,我希望你懂得尊重人。如果你願意用商量,或是詢問的語氣,我會很高興。”

  聶濤突然冷笑一聲,「你憑什麼要我這樣對你?我甚至無法斷定你的身分!”

  聽到聶濤的話,珍珠倏地停下步伐,小手離開了他,和他面對面對峙著,眼底的嘻笑不見了,胸口急促的起伏,她又氣又傷心的說:「你不是刀槍不入、神通廣大嗎?怎麼連我的背景也沒法弄清楚?我……我對你這樣,如果你還懷疑我,你就該死!”

  她對他怎樣?聶濤杵在小路中間,仔細的打量眼前那張潔美而氣苦的臉,竟覺汗珠由額際冒出。

  天啊!如果他對她真有什麼,他才真的該死!

  等不到聶濤的反應,珍珠自嘲的笑了笑,灰心的說:「你這種傷人的本領,好高明。”

  說完,她甩了甩頭,轉身往前走,聶濤卻還佇立在那裡,如同雕像。

  來來去去,珍珠依然是一隻小熊背包。

  這次,水野親自駕車送了他們一程。香織坐在丈夫身旁,而後座,珍珠和聶濤挨著兩邊車窗坐著,往機場的路上,氣氛一直十分詭異。

  水野夫婦倆識趣的什麼也沒問。

  行至機場,入了機場大廳,香織忍不住執起珍珠的手話別,一旁的水野和聶濤僅是靜默的相互握了握手。

  水野走了過來,正巧聽見妻子的話。

  「你這個乾媽當定了。這孩子出生後,你一定要回北海道看看我們。”

  「嗯。”珍珠笑了笑,伸手輕撫著香織圓滾的肚子,「我會帶一份很大的禮物當見面禮。我倒希望是個女孩,像你一樣漂亮的女孩兒。”

  她的視線往上,停留在水野的臉上,朝他微微點頭,用日文說:「謝謝您這幾日的照顧。水野先生的劍道很了不起,今後我會更加努力學習。

  水野呵呵大笑,右掌拍著珍珠的肩,「你這妞兒有點邪門,有膽跟濤談情說愛,你這學生,很好!很好!”最後兩句話是用中文說的。

  珍珠臉紅了紅,眼角不自覺地瞟向聶濤頎長的身影。他走近來打斷了他們的話,簡單扼要的說:「走了,保重。”

  習慣使然,他又握著珍珠的上臂,半迫著她往前走。珍珠甩了一次,沒掙脫開,就任由他握著。她回過頭來,用力的朝水野和香織揮手。

  他們的機位和其他乘客分隔開來,包廂中只有他們兩人。包廂的空間不大,但有絕對的隱私,主服人員進來布了些餐點後便退了出去。

  小小的空間裡氣壓低迷,珍珠不顧看他,自顧自的盯著窗外的雲海。

  她毫無食欲,吃得不多,而聶濤吃得更少,只是拼了命的喝酒。

  突然,聶濤開口打破沉寂,慢吞吞地問:「你不管我喝酒嗎?”

  珍珠被他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看見小幾上那瓶威士忌已只剩三分之一。她沉吟了一會兒才倔強的說:「我憑什麼管你?要喝多少酒,你請便。”

  接著,又是悶死人的寂靜。

  聶濤仍舊慢吞吞的說:「你不高興。”

  「沒有,我高興得很。”珍珠輕哼一聲,秀眉挑得老高,兩眼直勾勾地瞪著聶濤,幾乎要冒出火來。

  說不上為什麼,他不習慣她那麼安靜,不笑不多話。有好多的感覺,他排拒著不敢深探,腦海裡卻浮現在小路上,珍珠仰朝向他的容顏。她的小臉上顯露的東西太多太重,他無力承擔,怕擔當不起,整個夢就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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