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娜 > 愛你,驚險刺激 | 上頁 下頁
二十六


  所以,當大夥結束早課,珍珠還得留下來接受「特別指導”。這時水野說話的速度會放慢,再加上動作示範,真不行時,只好勞動寶貝老婆香織了。不過這個時候,水野的臉通常臭得可以拿來做臭豆腐,他就是不想香織挺著肚子,看他們又叫囂又動劍的,嚴重影響胎教。

  至於聶濤,常是過了晚飯時間後才見到人。他似乎很忙,有好多好多事情要處理,眉頭總是深鎖著,偶爾和水野關在書房裡,一聊便是整晚。

  香織對這情形是習以為常了,至於珍珠,每每瞧見聶濤手持一杯酒,無言的坐在客廳一隅,任深夜的寂寥靜悄的籠罩他,她的心也跟著浮動。

  她想問他有何心事,卻不敢問、不能問,也沒資格問。她只知道,他們之間,隱約暗藏著一股波濤。

  或許,兩人都感受到這股暗流,已經強烈到就快要洶湧氾濫。珍珠震驚于自己對這段感情還懵懵懂懂時,理智便夭折了,只能依循感情期待著。而他,這個難懂難解的人,在冰冷寒霜的表相下,會不會有一絲溫柔?

  想到這兒,珍珠又歎了口氣,手中的劍偏了準頭,如雷的怒喝立刻如預料的響起:「清醒點!劍頭三寸擊出無力!”

  現在是「課後輔導”時間,水野像棵大樹一樣杵在前方,一兩眼既犀利又挑剔的直射向她,哪裡容得她分心他想。

  「對不起。”收回竹劍,珍珠輕聲道歉。

  水野點點頭,一提起劍走近,用日文慢慢地說:「你和我打一場,好好運用這幾日所學。”

  「是。”

  事實上,他驕傲而暴躁,正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典型;但教學時,水野既嚴厲又精闢,全身散發出大師級的威勢和氣度,在不知不覺中,她的態度也變得恭謹。

  「你攻擊,我只抵擋。”他站定,擺好了姿勢。

  這是他與她第二次拆招,仍只有她單方攻擊。珍珠知道自己和水野之間實力相差懸殊,但心底還是不願服輸。

  她飛快的連續直攻,希望能逼他揮出一招半式。

  突然,珍珠後移一步,立刻又掠攻向前。正常的招式由上劈下,應是竹劍前三分之一處擊腦門,但只劈至一半,她竹劍小揮半弧,要打水野腰側。

  水野向後縮回,腳下自然地退了一步,而後反應迅速的又撲了上來。珍珠根本來不及眨眼,事情便了結了。

  她肩頭一酸,手裡的竹劍已被水野奪去。

  「劍道中沒這一招。”珍珠嚷著。竹劍被搶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更沒你剛才那一招。”

  他的中文不太「輪轉”。

  想到讓她的「怪招”逼退一步,簡直是奇恥大辱中的奇恥大辱。

  「上半招是劍道,下半招也是劍道,合而為一,這是另創高招。”她中文日文夾雜的說。這已成了她和水野的溝通方式。

  「見鬼了!”他低低詛咒一聲,想辯,又辯不過人家。輕咳了一下,他視線掠過珍珠的肩頭,朝她後方說:「她的攻擊技巧有進步,不過近身搏擊似乎不太高明。”

  珍珠驀然回首,不知何時聶濤仁立在院角的小松旁,興味的看著他們。他難得如此隨意,身著一件米白的polo衫和棉質長褲,大步走近時,微風輕輕拂動他的衣衫和長髮。

  「你只需要教劍道。”他雙手插在長褲口袋內,懶懶地開口。

  「我沒說我要教別的。”水野語中帶笑。「搏擊是你的專長,你教她吧。”

  水野將竹劍還給珍珠,隨即族身朝回廊走去,把她丟給了聶濤。

  兩個大男人之間的日文對話,珍珠多少懂一些。

  她心想,他會答應教她嗎?若是應允了,意味著他會更常在她身邊,她能靠近地瞧著他,聽著他低厚的嗓音。

  她喜歡這樣嗎?珍珠認真的捫心自問,然後,心靈深處傳來細微而堅定的回應——你喜歡的,海珍珠。

  一抹笑在珍珠的嘴角揚起,厘清了亂糟糟的心緒,理出了情感的依歸,她變得堅定而勇敢。抬起頭來,她坦然的迎視著聶濤,眼中盛滿溫柔。

  「你肯教我嗎?”

  聶濤不知她的心已翻轉多少思量,面對著她的笑靨,彎彎的眉、彎彎的紅唇,可愛的小酒渦,一瞬間,他有些怔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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