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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皇上笑著說:「你來得正好,茶剛泡上,算你有口福。」

  「貝勒爺,您再遲來,皇上一個人喝茶無趣,咱們小的就遭殃了。」張公公在一旁笑說。

  「張德福,是不是平日太慣你,你也會說朕的笑話?」皇上笑睨著他。

  「奴才不敢。」張公公趕緊退下。

  此時茶泡好了,宮女獻茶上來,待皇上舉杯輕聞淺嘗之後,丞允這才執起一杯,然而他先不發言,而是等著皇上說出感覺。

  「朕猜此乃以白毫烏龍做底,瞧這白毫芽尖、外型如花,有著明顯的蜜味兒與果香,加入芍藥、雛菊等花料,撲鼻清香,入口滋味醇厚,令人口舌生津,落喉甘潤。」皇上閉上眼,慢慢說出心中所感。

  「琴眉姑娘,皇上說得對吧?」

  「沒錯,奴婢正是用白毫烏龍做底。」她微笑地說。

  「好好,這茶喝來舒服呀。」從皇上暢笑的龍顏中可以確定他是非常滿意。

  「謝皇上讚美。」琴眉趕緊跪下。

  「好,朕重重有賞,還有……」他看向丞允,「從今後你將成為丞允的人,得為他效命。」

  「什麼?皇上……」

  「好了,這是朕打賭輸給他的,願賭服輸,你就先退下吧。」皇上朝她揮揮手。

  琴眉依然愣在當下,不知是該喜該憂,為何是打賭呢?那她又成了什麼?

  「安司庫、琴眉姑娘,你們還不趕緊謝恩退下。」張公公催促道。

  「是,謝皇上恩典。」再吹抬頭,琴眉一雙受傷的眼神瞟向丞允須臾後,才垂顏退下。

  「皇上,您怎能將賭局一事說出來?」丞允一臉懊悔。

  「真不能說嗎?」皇上竟然裝傻。

  頓時,他明白了,皇上是故意的,顯然不甘賭輸了這場賭局。

  「能不說還是不說得好,這下她可是會氣我的。」算了,不想別的事,專心喝上一盅茶吧。

  「你一個堂堂的貝勒,朕的親堂弟,毅親王的嫡傳貝勒,還會怕個小姑娘,實在太沒面子了。」皇上舉起杯,「不過很少見到你為一個女人如此膽戰心驚,這實在好玩,看在你的面子上,朕可沒和你爭,要不然像琴眉那樣的姑娘可是人見人愛呀。」

  皇上此話一出,丞允立即跪地謝恩,「謝皇上成全。」

  「瞧瞧,好一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典範。」皇上揮揮手,示意他不必多禮,「這茶世間少見,咱們再喝個幾杯吧。」

  「臣遵旨。」

  回到司茶庫之後,琴眉便魂不守舍的回到房裡。

  安司庫幾次喚她,她都沒聽見,這模樣不禁讓人更擔心了。

  雪兒心急地想上前追問,卻讓知情的安司庫攔下,「算了,她既然不願說,就別多問,你和銀秀去忙別的事吧。」

  「是。」

  待她們離開之後,安司庫又看看躲在房裡的琴眉,搖了搖頭後回到大廳坐定,同樣想著剛剛在大殿上所發生的事。

  怎麼琴眉和貝勒爺看起來像是認識的呢?皇上又怎會下這種旨意?

  約莫半個多時辰之後,雪兒與銀秀快步進入大廳,「我們剛剛為荷妃娘娘送茶時,聽說皇上非常滿意,好像還重賞琴眉,這應該是喜事,但她為何不言不語、滿臉憂色,倒是讓我們想不透。」

  「我不是說了,她想說時自然會說,你們急死、慌死也沒用。」

  「安司庫似乎知情,為何不說呢?我們都是琴眉的好姊妹,見她悶悶的樣子實在很擔心。」銀秀也道。

  「這……」

  安司庫正不知所措時,卻聽見外頭稟報張公公領著聖旨來到此處,立即讓雪兒將琴眉叫來接旨。

  琴眉聞訊,匆匆忙忙趕至大廳,正好迎上張公公。

  張公公笑笑說:「姑娘這次研製出的花茶深獲皇上喜愛,皇上特地讓我來頒旨重賞,古祿琴眉接旨。」

  司茶庫眾人均下跪聽旨。

  張公公打開黃澄澄的聖旨,徐徐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日:司茶庫宮女古祿琴眉制茶技術精湛,此次所獻花茶深得皇上喜愛,特頒彩繡一箱、錦緞五疋、珍珠瑪瑙二十串,為其鼓勵。並賜給司茶庫二十兩黃金與紅彩布巾作為獎勵。另,古祿琴眉即日起轉往毅親王府為婢,專門伺候丞允貝勒,接旨後次日即動身前往。欽此。」

  「謝皇上隆恩。」安司庫見琴眉傻住了,於是高喊出聲,引她接旨。

  琴眉趕緊接過聖旨,張公公叮嚀幾句便離去,這時候所有人都圍著她,「怎麼會這樣?你要離開我們了?」

  琴眉眼眶微紅的斂下眸子,對此事仍百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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