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樓采凝 > 難得有情郎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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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從我的眼中看出我想說的話,那就算了!」她眸中漸漸激起水光,他不懂她! 「蔻兒,你有苦衷吧!」序廷走向欄幹,蹲下身看著蔻兒。 「為何要問我,就不能一開始相信我?」她不是痛心自己被關在這兒,而是心碎於他對自己不如她所想像那般信任。 「你已被崔棋抓到證據,要我如何相信,我是可以包庇你,但你能忍受自己心裡 的指責嗎?」 序廷快發狂了,他可以承受她接近他是有企圖的,但卻忍受不住她這種逆來順受、如同心死一般的神情。 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折磨! 「我是承認我偷帥印,但我絕不承認自己有罪,你為何要逼我?你處我死罪呀!快呀!要不,我一頭撞死給你看好了!」她強扯著腳踝上的鐵鑲,那種自我戕殺的景象讓序廷見了心臟躍上喉間,幾欲噴出! 「別做儍事!」他狂吼,因拉扯到傷口,血液又從潰瘍中泛出,序廷臉色因而幾度呈灰白。 她為何要如此固執?軍中有法令,若已掌握證據,認罪表示懺侮,可從寬發落;倘若頑劣不靈、死不承認則處以重罰。 序廷雖明白此條律令極不合宜,也不公平,但這終究是由先皇所頒的旨合,他怎能違背。最後,他深吸了口氣,強自壓抑住心上倏揚的激昂,做出斷然的決定,「我偷偷放你走,出去後先藏起來再說。」 蔻兒聞言,驀地停止了掙扎,轉首,以一雙灰蒙的眼神循聲看向他,「不,這一走,我豈不是承認了自己有罪?不,我不要!」 「蔻兒聽話。」他為她的執拗而心慌;憤懣之心亦狂飆而上! 蔻兒緊緊蜷曲起自己的身子,躺在地上那堆雜草上,「我好累,想睡了,你走吧!別再來了。」 牢內雖暗,但尚有餘光殘燈,為何現在她什麼都看不到?她競看不到他的臉!或許是她太累了吧!他寧可冒叛國罪名救出她,卻不願相信她,她能說什麼呢?真的好累又虛脫無力。 見她蓄意的避開他,序廷益加想喚她,但他還是收回這樣的念頭;牢外守衛異樣的眼神,讓他想起自己的身份,他得顧全大局呀! 「你睡吧!我會再來看你。」 他啞聲說道,望了她好一會兒後才舉步離去,在臨去時,他不在意手下眼底的詫異,吩咐他們松下蔻兒腳鐐。 蔻兒指責他不信任地!難道她另有隱情,為何又不願告訴他呢? 天,她真懂得消磨男人的耐心,使男人備感挫折與困惑! 身上的傷疼,令他頓覺無力,在心輿身俱傷的情況下,他濃灼的鬱氣由鼻腔噴出,最後體力不支地倒臥在帳外。 「侯爺,你為什麼還去見那女人呢?會讓弟兄們說話的!」幸而崔棋一大早發現了倒在帳門外的序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馬大夫剛為轉醒的序廷換上藥離去,他就忍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氣,在旁喋喋不休地叨念著。 「我不在乎!」 一憶及蔻兒那惆悵萬千的容顏,序廷心底就仿綁被一股窒息氣流衝擊著;若不是理智揪住自己的行動,他早就奔去看她! 「你是葫蘆島的統帥,難道你忘了當初你是歷經多少磨難與危險才守住這地方、你們『風城五傑』為這裡投下的心血絕不能為了一個女人而毀於一旦!」崔棋追隨了他近五年,這五年來序廷與風城其他俠士們為葫蘆島拚死賣力的——切,均烙在他心中,他自己也常以葫蘆島的一員而驕傲。 「她不會害我的。」無論如何,序廷就是堅信如此;恁是宇宙轉換,天地滅亡,他相信蔻兒也不會迫害於他。 「那麼她為何要偷帥印?」崔棋不改初衷,仍是不相信蔻兒,畢竟這一切均是他親眼所見,要他欺騙自己,他辦不到! 序廷無言以對,只能撫住傷口,斜倚在牆,「我不知道,她不肯告訴我。」 「那就對了,她找不到藉口。」崔棋雙手環胸,意態悠閒的說。 「為何對她有那麼深的偏見,你已將她關進大牢,沒必要再給她上腳鐐。」崔棋的閒適狀讓序廷想起牢中被錮住枷鎖的蔻兒,心底就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傷痛和嚴重的不舍。 「侯爺,你當真讓這女人沖昏頭了,難道你以為咱們葫蘆島的內奸只有她一人,沒其他人了?」 崔棋一語驚醒夢中人,序廷眯起眼,冷靜的問道:「你懷疑還有別人嗎?」 「沒錯,所以我擔心有人會劫獄。」崔棋回答的倒是理所當然,憑她一女子,他相信幕後還有操縱者。 然,序廷此時滿腦子卻是在想如何救出蔻兒,倘若真有此人,在怕蔻兒說出真相的情況下,必會對蔻兒不利。 不,他不能讓蔻兒遇害! 「崔棋,扶我起身,我要去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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