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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轉角賣魚的阿鴻說,大清早有個撐黑金的姑娘,跑到淨水溪去撈魚,到現在還沒見她回來呢!你說那人會不會是……」

  不再給他說話的餘地,力橋已一鼓作氣的沖出廳房躍上馬匹,一聲喝令,馬兒就像是聽得懂人語般直往熊耳山底下的淨水溪長驅而行。

  見鬼了!為什麼又讓他見到同樣的一幕景象,她活生生又掉進了水裡!

  力橋倏地翻下馬,腳尖未點地,他即飛騰而起,直飛往冰河上方,它的落水處。

  這回他不能失手,絕不能!因為這裡沒有第二個女子當她的替身了,他直盯住目標,泛白的臉上閃爍著決心,以靖蜒點水的方式點冰蓄力,眨眼之間他已躍進水中,以掌力將漂浮在水中的紗紗吸向自己,緊緊鉗住她的嬌軀,一飛沖夭!

  「紗紗……彩衣……」

  以吻封緘,他將濃厚的真氣緩緩送進她體內,還好,她一息尚存,沒有上回那麼糟。

  「咳……」幽幽轉醒的紗紗,望清楚眼前的人影時,她笑了。「我抓到它了。」

  「什麼?」松了一口氣的力橋,怎麼也沒想到她醒來的第一句話不是「謝謝他」,而日三句他聽不懂的怪話。

  她手一舉,掌中緊握住的就是那尾陵陽魚,而他竟然沒發現!

  「你究竟在搞什麼鬼?」他積壓已久的緊張與怒氣全都一古腦兒傾泄而出,震得山河幾乎部變色!

  「我逮到它了,可以醫治伯母的痛了。」她笑的燦爛,似乎早忘了方才溺水的痛「紗紗……」他想罵她傻,但為之動容的心卻再也責備不出她任何話。解下罩衫,他為她披上,預防她著涼。

  「謝謝你又救了我。」紗紗多少嗅出他的火氣,閃動了下長扇的眉睫,泛出調皮的神采。

  「你故意的。」他亦淡不可聞的笑了。

  她戲謹的吐吐舌頭,「你聰明。」

  「又去碰水,不害怕嗎?」他語氣有著心疼。

  「害怕?大不了再死一次。」說到這兒,她神情變得有些悵然。

  「我不准!」他遽然吼出聲,喝止了她悲切的言詞。

  「你!」紗紗嚇了一跳,她的死無關於他,他又何必那麼激動。

  「不准你再說死與不死的話。」他別過頭,依然無法掩住自己的心痛,終於忍不住,他扳住她柔弱的肩膀,急切地道:「你到底是不是彩衣?」

  「不是!」想也不想,她便脫口而出。

  「不是嗎?」他看進它的靈魂深處,想勾出她不定的閃爍;果真,黜黑的瞳仁中,在謊言的刺激下,顯得飄蕩不實。

  她苦笑了下,「彩衣現在不是在雪沁窯內嗎?你怎麼會這麼想,她那麼美,而我是那麼平凡。」躲過他目光如火的注棉,卻迷不了自己心情的起伏;為何他會懷疑呢?她自認沒露出什麼大馬腳。

  「你以為我會在意這個?」他受不了的咆哮!無奈地望向天際即將隱去的霓彩,時節的遞媲,卻更動不了他對她的心。

  他愛彩衣,不僅是外表,更包含她天真爽朗如朝陽般的好心性,如果她的反相從此即是平凡的紗紗,他亦一點兒也不會在意,否則,他不會在情不自禁之下被她挑起熱情,吻了她的唇。

  「你不在意,但我會,因為我本就不是她。」

  現在的她見不了陽光,再也不能在豔陽底下踏青、朗詩、玩鍵揪;與其守著她,不如讓他再覓有緣人。

  「好,你不承認我也不逼你,但你要為你父母想想。」力橋挪近身,一股激動的嗓音近距離的揚起。

  「再多的痛苦,隨著時間的流轉,都會淡化、忘卻。」她閉上眼平淡的說;更不想讓他瞧見凝聚在她眼中的淚。

  「那抹扯心撕肝的痛,豈止一個「忘」字了得?」

  他欺下身與她平視,卻不經意瞧見她眉睫的水光,硬是從眼縫中滑落了下來。

  「告訴我,你有什麼苦衷?」

  紗紗搖著頭,一直排拒他的熱情傾注在她身上,這不值得!

  他眼中的執著未稍減分毫,心靈的悸動亦由零度狂飆至沸點,「為什麼不說話,不信任我?」

  「你說不逼我的。」完了,她快要投降了!對於他的進攻,她唯有背水一戰。

  「我關心你,難道錯了嗎?」他眯起眼,看進她左右為難的神情,「天色已暗,家裡每個人都為你擔心,回去吧!」

  他決定暫時放過她,不再意氣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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