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江雨朵 > 二十四小時 | 上頁 下頁 |
十九 |
|
「哼。我偏偏不這樣想。兇手早就跑掉了,怎麼可能還留在車上啊,又不是漫畫!」安藤雪傾向現實主義。 「唉。你用點腦筋,那死者是我們車廂的人,但是我根本沒見到他……」 「那是因為他是在我們之前上車的吧!」 「但是直下守他們也說沒見過他。」 「這個……」安藤雪語結,「也、也許他走到其他車廂了呢。」 「他為什麼不在十三號車廂,要一直待在其他車廂?」 「這個……他、他走錯了呢。反正因為大雪嘛,今天人這麼少,隨便哪裡都空蕩蕩。那個人也許隨便坐了一個位置啊。」「有道理。那他幹嗎還特意跑到十三號車廂的洗手間?」 「這些很有可能只是巧合啊!」安藤雪重申,「這一點也不重要吧!」 「才怪,這點非常重要。」桂木涼瞥她一眼,故意搖頭歎氣,「所以說,女人……」 「不要拿女人和推理一類的話來應付我!那你倒說說看,這點重要在哪裡?」 「第一,他是十三號車廂的乘客。」桂木涼蹲下來,用手在地上比劃,「第二,他死在十三號車廂的洗手間。第三,十三號車廂包括我們在內共六人沒有一個聲稱見到過該男子。現在,是這三條已知條件放在我們面前……」 「拜託你不要用數學公式的代入法來講解……」安藤雪跟著蹲下去,托著如鬥大的腦袋。她好不容易結束了考試,不要讓她回想起那種地獄般的日子…… 「如果我是兇手……」 少年淡色的眼睛沾染玻璃珠般無情的色彩,「我會想方設法撇清與被害人間的牽扯。那麼,具有流動性強的列車難道不是一個很好的殺人地點嗎?」 「你能不能不要用如果你是兇手作為引言……」安藤雪抱住發寒的胳膊,這裡本來就是通風處,很冷的耶。 「但是,這個兇手,必須要確定得知被害人會乘坐哪線列車,在何時、何地,甚至哪一車廂。要瞭解這些條件,如果不是熟悉或者至少是認識的人,那不是很困難嗎?所以,兇手和被害者是熟人。」桂木涼結論,「他們很可能是一起上車的。」 「這麼說,兇手就不是我們車廂的人嘍?」 「傻瓜。正因為如此,我們車廂的人才更可疑!」 「為什麼啊?」安藤雪不解,「他們既然有可能同時乘車,而被害人又沒有在十三號車廂出現過,那兇手不是也……」 「我不知道被害人為什麼沒有出現。但是,如果兇手希望不引人懷疑,他會在確定被害人的車廂號碼後,選擇不一樣的車廂才對吧。」 「嗯……」安藤雪點點頭。 「所以,被害人一直沒有出現,就反而證明兇手在這節車廂的可能。」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安藤雪困惑地問,「兇手怎麼能控制被害人不來十三號車廂呢?」 「那原因我怎麼知道!」桂木涼理直氣壯。 「……」安藤雪握緊雙拳,提醒自己要忍耐,「你、你……」但終於還是忍不住,她從牙縫裡迸發出聲音,「你不知道還在這裡裝成一副很懂的樣子?」 「你沒有聽說過嗎?」少年理所當然道,「真相就存在於若干假設之中,否則,你怎麼解釋那個人不在十三號車廂的事實?」 「果然啊。」安藤雪終於爆發了,「推理這種事就是為了要自圓其說嗎?反正在我看來,我們車廂根本沒有一個像兇手!」「你不覺得他們全都可疑嗎?」桂木涼蹙眉,「安,你真沒有想像力。」 「我現在覺得最可疑的人就是你。」安藤雪狠狠瞪他,「叫我安藤。」 「直下守這個人很奇怪。」桂木涼不理她,逕自說,「羽野砂也不正常。青柳碧和婆婆也……」 「你連婆婆也懷疑?」安藤雪試圖把手覆上他的頭頂,試試這個人有沒有發燒。 「你這人真沒想像力。最不可能是兇手的人往往就是真凶是偵探小說的鐵律。」 「婆婆根本就沒離開過十三號車廂!」安藤雪好大聲地喊回去。 「那就要從案發時間考慮了。」桂木涼問,「你發現死人時是幾點?」 「什麼死人啊。對死者尊重一點!」 「好吧,死者……」 「嗯……」安藤雪迷惑地回想,「是……七點二十以後。」她沒有戴手錶,不是很清楚具體時間。 「你知道嗎?這點很重要。」桂木涼慎重地說,「法醫檢定出具體死亡時間後,就牽涉了我們的不在場證明問題。比如,被害人是在七點五分被害,那至你確認的七點二十這段之間,我們在做什麼,就很重要。」 「哦。這樣啊,但還是很難懂……」 「因為你是華生啊。」少年惡劣而狡黠地微笑。 「就算我是華生,這車上也沒有福爾摩斯……」安藤雪托起發漲的額頭,突然靈光一現,「哎?桂木涼!你說,直下守會不會是便衣?」 「為什麼這麼想?」 「他剛才不知道和警官說了什麼,然後那些人就沒有再繼續追問羽野砂啊。」安藤雪對自己的推測堅信不疑。 「你憑什麼一副言之確鑿的口吻?」 「因為既然有兇手、有華生……就得有福爾摩斯嘛。」安藤雪悻悻然。 桂木涼臉色一黑。這女生果然是在胡攪。 「指望你能說出什麼實在太愚蠢了。」他喃喃說著站起身,重新打亮手電,「我還是得靠自己……」 「你到底在找什麼?」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