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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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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室的牆上掛著一副老舊的畫軸。 畫軸中的青龍似乎也正透過紙張向我們眨著眼睛。 「這個啊……」管理室的阿伯摸著腦袋回想,「是一個月前,被風刮到這裡的。我就順手掛了起來。怎麼?是你們的失物?」「沒錯!」高見澤一本正經地頷首,「這是原本位於我們若草書店貯藏室內的重要物品!」 一個月前…… 貯藏室…… 我與奈奈子交換了一個眼色。 也就是說…… 「高見澤!不會那間貯藏室內全部都是這樣的東西吧!」我發出慘叫。 「不管是不是,反正你們也有一半的責任哦。」 表情永遠淡定的少年露出嘲諷的微笑,「都是因為那次空間轉換,才會丟失了重要物品。說不定會引發諸如此類一系列的『詭異事件』,給葵一家添了麻煩的人,不一定是我們呢。」 也就是說……罪魁禍首依然是——裝修浴室的奈奈子嘍! 那一天的四點二十,打黑色雨傘的男子沒有再度出現。 葵打電話回家確認後,露出明顯松了口氣的表情告訴我們她的祖父已經恢復了意識。 然而…… 望向十分鐘前,還站立著長髮少女的通道口。 大雨初停的空氣中,我依稀感到了一絲悵然。 「假如我先死掉,你會為了我殘存的思念化為生靈嗎?」奈奈子牽住我的手,問了我無比刁鑽的問題。 「你殘存的思念體……應該會出現在涉穀一代的商業區吧。」而且還是拎著購物袋以大踏步的姿態沖進寫有「大減價」字樣的打折商品櫃檯,「而那個時候……我的生靈則傻兮兮地拿著錢包等著付賬嗎?」 一想到這種連死也無法擺脫宿命的可能,憤怒就瞬間充斥了我的胸腔。 在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想到,「剛才揪住我的袖子,並喊出『出現了』的人,不就是你嗎?奈奈子,你上次不是說你根本看不到站在通道口的少女嗎?」 「……」 「都是阿沼不好的啦!我是被你影響的!」 「是這樣嗎……」既然如此,為什麼做那種夢的是你不是我呢?龍王設計報信的人是葵,而做夢的是你,至於我,才只是純粹被連累吧…… 「別傻了。從一開始中獎,就根本只能算是落入圈套而已!」 奈奈子如此強辯。 而我並沒有急著反駁。 反正不管是我有特殊的體質,還是奈奈子有,都無所謂。就像那位擁有真正巫師體質的葵說的一樣,只是看到卻什麼也無法做,不過是平添無力感吧。 那麼……擁有不但能看到,還能和那種生物溝通,並且收藏伺養在貯藏室裡的傢伙究竟…… 「到底你們開的是什麼店呀!我有重新調查鄰居品質的必要哦!」怒氣衝衝的奈奈子闖入西園的店內如此宣稱。 「書店,兼咖啡屋。我是店長西園伸二。」 像搖滾藝人一樣裝扮的帥哥今天也頂著室內墨鏡,以紋絲不動的表情鐵嘴鋼牙如是說。 第三章 偷盜水晶球 「……今晨國立美術館迎來國民期待已久的凡高名作《鳶尾花》,展出期間僅為兩周,藝術界的諸多名流紛紛前往觀膜,本台HKB再次提醒大家,展出期間僅為兩周。下面一條消息是摩薩瓦公國首相攜愛女來訪日本……」 電視裡傳出女主播甜美的嗓音時,我正在廚房與差點焦糊的麵包片奮戰,而奈奈子一臉呆滯地咬著牙刷在我身旁含混不清地說著什麼。 「你究竟在說什麼?」我不耐煩地偏頭。 「IZAM的晨間節目什麼時候消失了……」拉過毛巾擦去嘴邊的白沫,因失去了浴室而被迫要在廚房完成每日梳洗的奈奈子朝身後起居室內正在哇哇響個不停的電視投去不滿的一瞥。 「感天謝地!」我忙不迭地對電視臺的高層表達了由衷的謝意,「那個濃妝豔抹的男人究竟好在哪裡……」 「你對視覺系搖滾欠缺審美的修養。而且你對IZAM沒有絲毫的瞭解,你沒有看過他寫的小說,他演的電影,甚至沒仔細聆聽過一首他所唱的歌,就這樣任意以一個外表來評判攻擊他的行為只能證明你人格的下品。記住,永遠都別去批判你不瞭解的文化。」 「是嗎?」我諷刺地聳肩,「對於你的評判標準,我既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只是從今開始,終於可以不必一打開電視就先看到身高一米八卻穿著女裝的男人了。」 因為奈奈子家沒有鐘錶,每天起床便隨手打開電視是我這個正常人為獲得正確時間概念而被迫養成的一種習慣。 當然頻道的控制權永遠在奈奈子手裡。雖然很想說,她看什麼我都無所謂;但作為一個男人我也有無論如何都無法忍受的行為。 奈奈子所追捧的藝人名為IZAM,據說是視覺系搖滾樂團出身的美人。 好吧,我承認在奈奈子的影響下,我對視覺系藝人化著濃妝的臉已經抱持了見怪不怪寬容的情懷。但唯獨這一位……擁有普通男人不可能不羡慕的一米八的身高,卻每一天、每一天都穿著各款新潮女裝,用那張雌雄莫辨的美麗的臉,輕言細語地主持著令我左耳進右耳出的節目。 「歌手就該老老實實唱歌不是嗎?」 「你的思想完全停留在上世紀!」 「那也比冰河期倖存下來的你年輕。」 「好吧。」奈奈子不懷好意地瞄著我,「恐龍總比類人猿更高貴!」 我回她以一個清爽的微笑,「這就是你努力往猴子轉型的原因嗎?」 「阿沼,作為一個男人伶牙俐齒絕對不是優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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