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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我覺得你有好多事是我不知道的。」這些日子,她對這層感覺更深刻了,「像是我爹為什麼不喜歡宋家人?這背後有故事,對不對?」

  「那故事好長。」不適合現在說。「以後有時間再說。」

  雖然她很想馬上知道,卻不想為難他,「你們男人都有不想和人分享的秘密嗎?像我爹也是。」

  「喔?」

  「我也是幾天前才知道,原來我爹深愛過一個女人,之前都沒聽他提過。」她突然有感而發。

  他沉默不語。

  「我爹說我的眼睛像他深愛的女人。」她抬頭,讓他看看自己的眼睛,「我想他會這麼疼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上官禦望著她的眼睛。是呀!真像。

  「別胡思亂想,你只是你,天生有種讓人想疼愛的特質,不是因為你像誰,知道嗎?」

  「原來你也是因為抗拒不了我這種特質才愛上我的,對不對?」聽他這麼說,她得意的揚起笑容。

  愛?

  「你說的都對。」他不忍心反駁她純真的認為。

  葛圓月緊緊的擁住他,「禦哥,我好愛你,這輩子我都要這樣黏在你身邊,讓你甩不掉。」

  他回擁著她熱情的身軀,「你忘了嗎?當我的妻子要……」

  「要能獨當一面,不能任性!」她當然記得,要不然怎麼當他的妻子。

  「有一天,你若發現這一切事實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美好時,就把它當成一場夢,好好的活下去,別讓我擔心,好嗎?」

  聽著他沉重的語氣,她的笑容跟著一沉,「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這怎麼會是夢呢?」

  真希望她能永遠擁有這樣的天真……

  「對,這不是夢。」夢會醒,可是事實永遠不會變。

  「你也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對不對?」她感覺得出來。

  「放心吧!以後你會知道我所有的秘密和故事。」但願她能勇敢的接受。

  「真的?」她還是單純的以為,他只是想與她分享。

  此時,她頸項間的玉如意露在衣領外,似乎是預告著他的秘密與故事即將被解開……

  「老爺,不好了。」

  這一天,葛府上下亂成一團。

  「出去!」葛明宏將來人趕了出去,再也不想聽到更壞的消息。

  「別走,進來。」負責葛家船運的總管何原站立一旁,連忙將被轟出去的人再喚進來。「官府那裡有了消息?」

  報訊的人連忙點頭,「那批真的貢酒是從葛家漕運出去的,官府查下來,賴不掉啊!」

  「官府那裡怎麼做?」何原再問。

  「明日午時查封。」報訊的人說出最壞的消息。

  葛明宏幾乎站不住腳,「查封?」天啊!他畢生的心血呀!

  何原也慌了,「怎麼辦?河運上還有幾批貨呢!」這些貨都是大宗,該怎麼賠才是另一個難題。

  「還有多少?」葛明宏緊接著追問。

  「景記繡莊的萬匹上等布料,最糟的是一批運往岷州的古董,價值何止千金,還有樺楓山莊的千壇上等白酒……」其餘的貨別說了,光這些便夠賠的了。「但現在最讓人擔心的還不是賠償問題,而是那批酒,當初是我們幫襄州知府將酒運往杭州……」

  「哼!你以為襄州知府會出面幫我們嗎?」別想了,做官的人永遠是兩張口,吃定了他們這些利多的商賈。

  為了這漕運權,葛家把賭注下得太大了。

  「現在怎麼辦?」何原問。

  「先讓人傳口訊給襄州和杭州兩位知府。」雖然他們出面的機率小之又小,「我得出門去見個人。」

  「誰?」

  「樺楓山莊的宋禦!」葛明宏緊握拳頭。

  葛明宏氣衝衝的來到樺楓山莊,卻讓下人一句「二少爺已出門」的話擋在外頭,直到宋青山出門遇見,才將他請至前廳。

  「千秋,不!現在該稱你一聲葛老爺。」宋青山一眼便認出來人。「你怎麼會有空閒過來我這裡敘舊呢?」

  「敘舊?」葛明宏不屑的冷哼一聲,「問問你的好兒子吧,看他做了什麼事。」

  宋青山雖不明白上官禦做了什麼,可是對近來的風聲卻有耳聞,「我不懂葛老爺的意思。」

  「把宋禦交出來。」他不想和他多說。

  「不巧,他出門了。」這是真話。

  葛明宏根本不信,「這就是宋家的人,性子裡全是要不得的背叛,看來我的女兒在他眼中不過是個棋子,這一切全是安排好的,對不對?」他不笨。「但是為什麼?我和宋家早已不相往來,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宋青山苦笑,「禦兒不姓宋。」看來是讓他知道的時候了。

  「不姓宋?你別把我當娃兒玩。」他是他的兒子,怎麼可能不姓宋?

  「他姓上官。」宋青山冷冷的說。

  葛明宏的臉色瞬間僵凝,「上官?」

  「聰明如你,應當想得到。」用不著他多做提示。

  「他是如意的兒子?」當年那個八歲的小男孩?「不可能,他不可能還活著!」他中了五毒散,不可能存活至今。

  「千秋,你應當相信因果,有些事並不是認為時間過了,便消逝了,禦兒怨你,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這場悲劇就是因為放不下啊!

  「原來這就是他精心計劃的報復行動?」葛明宏的心頭像吹過涼風那般冷冽,眼中再次爆發憤恨。「那也好,是他自己再來招惹我的。」

  「別再做後悔的事了……」宋青山提醒他。

  「你沒有資格這麼說,當初你又為何讓如意嫁給上官言?」葛明宏激動的逼問。

  「是因為……」話到了嘴邊,宋青山卻又不得不吞回去,「你做事太衝動了,往往傷得最重的便是自己。」

  「用不著你來說教。」他用不著他這般矯情,「把上官禦交出來,不然……」別怪他又做出什麼衝動的事。

  宋喻平從門外走進來,「他已在昨天傍晚策馬離開洛陽了。」

  葛明宏轉頭,望向來人,「他去了哪裡?」

  「去找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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