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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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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玉澄點點頭。 「你拿到駕照也不過是兩個月前的事吧?」太瘋狂了,一個生手竟然敢在大半夜開上蘇花公路?她找死是不是?陷在愛情裡的女人都比較有傻膽嗎? 康玉澄聳聳肩。不然她能怎麼辦?總不能教人特地送她回來。 「請幫我把他扶上車。」她還是先把階成愷送回去好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賀全穠聞言,也靠過來幫忙,和裴君臨合力將那個醉死的人扛起來。 「怎麼……」階成愷感覺到有動靜,勉強地睜開眼,然後醉言醉語的問道:「還要……再……再喝嗎?」 「喝個頭啦!」裴君臨真想打醒他,「明天暈死你!」不常喝醉的人,通常隔天醒來都能嘗到腦袋裡有千人打鼓的滋味。 「別跟他廢話了。」賀全穠一個使力,將他扛至肩上,接著又對裴君臨道:「你在後頭扶著。」 「小心點。」康玉澄很怕他們一個不小心把階成愷摔疼了。 「你回去時也小心點。」丁聿隨走到她身邊吩咐著。 「嗯。」她點點頭。 「我的天,這傢伙平時看起來沒幾兩肉,怎麼扛起來這麼重……」賀全穠咕噥著道。 一旁扶著的裴君臨笑著說:「別小看他,這肌肉摸起來還真不錯,他有練過的。」手扶在階成愷的背肌上,那完美的線條特別明顯。 「是教你扶著他,不是教你吃他豆腐。」賀全穠沒好氣的說。 「這是欣賞!」他可是正常的男人,不信問他老婆就知道了。 丁聿隨在一旁聽著,不禁搖頭笑歎,「這兩個,見了面沒鬥嘴就渾身不對勁。」即使娶了老婆也同樣沒變。 康玉澄輕輕一笑,然後道:「聿隨哥,那我們先走了。」 「嗯。」他點頭。 「再見。」隨後,她便跟在賀全穠和裴君臨的身後一塊走出「虹光」。 替身旁的階成愷系上安全帶後,康玉澄便向車外的兩人揮手道別,接著將車駛離。 一路上,階成愷靠在椅背上,似乎睡得很熟,康玉澄則不時留戀的望著他沉睡的臉。八個月來,他清瘦多了,是因為在他鄉不懂得照顧自己,還是因為她帶給他的傷痛害了他? 想著、想著,她眼中的淚水終於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雖然落淚,她卻也帶著笑,至少他回來了,沒有繼續躲著她,他這次回來是要讓大家知道他很好,不用再為他擔心了吧? 康玉澄伸手拭去臉上的淚珠,然而越是想抹乾,淚水更是不停地滑落。 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後,她該怎麼面對他呢? 他一向那麼的冷靜自持,她卻將他的生活完全打亂,讓他在朋友面前失常;他一向那麼溫柔體貼,她卻將之視為理所當然,在心情最低落時踐踏他出氣,他反而拿出更多的情感任她糟蹋。 笨蛋,他們兩個人都是笨蛋! 等紅燈時,康玉澄突然想起階成愷手臂上的疤痕,她輕輕地將他的袖子拉起,那道明顯的疤痕就烙印在他的手臂上。 她記得他曾說過,會有這道疤是因為她,後來她忘了細問,直到現在,她終於明白他為她付出多少了,這樣的付出早就超出對妹妹的程度,她卻從來沒有為他這樣無盡的付出給予回應。 她到底錯過了多少? 想著,不但淚水止不住,連哽咽聲也已無法再壓抑,她為他的癡傻心疼流淚,更為自己的愚昧和遲鈍流淚。 一旁的階成愷因她那一路從沒有止住過的哭泣而難受,他張開眼,看她還是不停的拭淚,心裡不禁歎了口氣。 他早知道自己還是放不下,為什麼要假裝瀟灑呢? 「在前面的橋旁停車吧,我想下車透透氣。」他出聲,對著駕駛座上淚流不止的康玉澄道。 「啊?」聞聲,她抬頭看向他,卻望進他炯炯有神的眼眸裡,「你沒喝醉?」那雙晶亮的眼睛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不,我醉了。」醉得很徹底。 她很想像以前一樣喚他的名字,卻不曉得自己還有沒有這個資格,「二哥……」 她還是叫他二哥,是否意味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曾改變過?「我覺得悶,想到橋上去吹吹風,如果你趕時間的話,可以不用……」 「不,不趕!」康玉澄連忙接話,並在路邊將車停下,「我陪你下車走走。」 階成愷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拭淨,「有什麼天大的事好哭的?」然後收回手,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 撫著他的手掌留下的余溫,她跟著解開安全帶下車,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不敢和他並肩而行。 走在前頭的他,步伐平穩,一點也沒有喝醉的模樣,只是微風吹來,淡淡的酒味還是會隨風送至她的鼻端。 再次來到這座橋上,康玉澄下意識地伸手摸了頸項間的琉璃項鍊。他曾在這裡送她一夜溫柔、浪漫,只是一切都在她不懂得把握中事過境遷。 來到橋上,迎著微風,階成愷開口問道:「聽他們說,你要辦攝影畫展?」 原本他是想裝醉,回家後好好睡個覺,不用聽朋友們對他哀聲歎氣,也不必思考面對她時該說些什麼,只是,一切卻因為她的眼淚而改變,他才明白,一向冷靜的他,面對她時就是無法裝作不受影響。 階成愷不懂,既然她選擇遺忘他們之間的感情,那麼面對他時她為何又要淚流?是因為愧疚,還是覺得對他有所虧欠?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也想太多了,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沒有誰欠誰,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沒有人能逼迫。 唉!誰教她是他唯一的弱點,而這個弱點明顯到誰都瞞不過。 「嗯。」康玉澄點頭,「有一個經紀人找上我,說要替我辦作品展,起先我也不敢相信,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我就能辦展覽了。」她有時也挺懷疑自己怎會有這樣的好運。 「你本來就很有天分,我倒不覺得意外。」在階成愷心裡,她一直是優秀的。 康玉澄抬頭直視他的眼眸,「二哥,我有些話……」 「我現在腦袋瓜被酒精醺得有點不太清醒,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 「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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