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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給你解渴用。既是成親,喝杯合巹酒……敬我們成為夫妻。」

  哦,那她不能喝,她等等就要走人了,兩杯酒都留給他慢慢喝。

  銀貅朝他搖頭,不準備接過這杯不屬於她的合巹酒,野蠻的雄人類卻出乎她的意料,不容她拒絕,強行將酒杯塞進她掌間,挽住她的手,身軀靠近,臉頰幾乎快要貼上她的,緩慢飲盡杯中物。

  她看著,只覺得新鮮,而她遲遲未喝下交杯酒的行徑,被他視為對抗,他取過那杯酒,仰首灌下,在她活靈靈的眼神注視之下,欺身上前,唇緊貼唇,哺渡那口醇香酒液,逼她半點不剩地品嘗殆盡。

  那口酒,點燃了原本就不曾消失的情欲火焰,饑渴之獸,為禁欲所做的努力,因而化為烏有。

  銀貅圓瞠的眸,慢慢閃過一絲笑意,當方不絕正要從她唇間退開之際,玉荑攀在他頸後,硬是阻止了他,彎得猶如新月的嫩唇,追逐而上,吞噬他的。

  她試圖忍耐過,真的。從金貔的貔貅洞離開之後,她就一直處於很緊繃的狀況,靠著吃來轉移體內那份不滿足,是他,這只雄人類,挑釁了她,撩撥了她,喚醒了她。

  既然如此,他就得為自己做的蠢事負責任。

  公貔沒有一隻順眼,真要她委屈自己,她又覺得嘔,此時,這只雄人類,味道合了她的胃口,自個兒送到嘴邊,讓她張嘴就可以咬下,她何須跟他客氣?

  一隻正在發情的母貅,是毫無理智可言的。

  她吸吮他的唇,唇間酒香縈繞,是她生平甫嘗過的新奇滋味,她不確定自己喜不喜歡它,它微嗆微辣,混有他的體溫,似乎變得更香更甜了些……

  它讓這只雄人類,嘗起來更甜美。

  她想要他。

  比起金貔銀貔玉貔什麼貔的都更想要。

  若是他,她倒一點都不覺委屈。

  銀貅帶著捕獲獵物的微笑,炫目奪魂的美。被情欲燒紅的麗頰,磨蹭他微髭臉龐,聽見他呼吸變濃濁,她眸子緊鎖住他,流溢的豔燦,倒映著他。

  方才一臉天真單純的女人,此刻卻渾身危險嬌媚,身為男人,方不絕第一次有種……被吃的警覺。

  她匍匐在他身上,軟乎乎,暖乎乎,甜蜜溫潤的芳舌,先是廝磨戲弄,又是惡意逼進,潛入他唇間妖嬈進出,小手更是視衣裳如無物,像蜿蜒爬行的蛇,從襟口那兒溜了進去,撫摸他的肌理,感受他強而有力的鼓噪心跳。

  好人家的閨女兒,不該懂這些媚術,特別是如此穠豔多嬌的勾引手段──不管她是怎樣的女人,冰清玉潔與否,風騷浪蕩與否,她出世帶來的生辰八字,遠比她這個人的外貌、性格及風評來得重要數百倍,他勢必都會娶她。

  但無法否認,他對於她熟稔的調情手腕,感到憤怒。

  她允許多少男人見識過她妖妖調調的豔姿?又曾這般挑釁、挑逗地吻過多少男人的嘴?

  惱火,使他做出反擊。

  方不絕不再屈居弱勢,他奪回主導,攫她入懷,薄唇回擊她的攻勢,吻得比她更火燙、更深入,汲取她檀口間每一處柔軟、每一分蜜津。

  銀貅咯咯輕笑,歡迎他的孟浪及使壞,她勾著他的頸子,朝他敞開自己,只為獲取極致歡快。

  他悶哼一聲,近乎蠻橫地扳倒她,與她一同深陷綺羅紅帳裡,她非但沒有驚呼,反倒逸出銀鈴輕笑,嬌小身軀癱軟在他身下,墨亮長髮漫開一片,那陣錯覺又來,彷佛有無數的銀光正在她發間閃爍,但他定睛去瞧,哪有銀光,該是黑髮光澤的炫影……

  豔紅喜被鴛鴦枕,美人仰臥,發如瀑,藕臂纖纖,淡淡馨香,蔥白玉指探進他髮際,指節纏繞他的長髮,紅唇輕揚,眸兒眯,笑聲可愛,既柔又媚。

  「哪,你叫什麼名字?」她按下他的頭,唇抵在他佈滿薄汗的鬢間問。她想知道,自己將吃掉的雄人類如何稱呼。

  多失職的妻子,連自身夫君的名與姓都能忘。

  方不絕唇角漾起諷笑,可憎的是,即便嘲弄,他仍克制不了吻她的念頭。

  「方不絕,牢牢記住你丈夫的姓名。」

  吃飽喝足,享用完畢,該要拍拍屁股閃人走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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