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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炎宮口中的小小功績足足讓全山寨的弟兄三年不愁吃穿!

  原來搶劫路邊小羔羊是不智之舉,最有成效的就是直接去搶別家土匪辛苦掙來的血汗餞!

  高竿,真是高竿!聰明,真是聰明!

  「再不動動筋骨,我都快生銹了。」大幹一票過後的石炎官甩動雙臂,將眾人眼中的苦差事視為牛刀小試的運動。

  「四爺,您的傷甫痊癒,千萬別扯裂了傷口。而且您身體裡尚存有劇毒,切忌過度運用內力。」青魈忙出聲,並制止揮舞的熊臂。石炎官的唇色已然浮現淡淡的青紫,恐怕是毒性竄流的前兆。

  「也對。我還得養好傷,再與那個姓龍的捕快廝殺一場。」石炎官乖乖靜止身軀的所有動作,獨獨動嘴:「魯哥,這回的功績,你還滿意嗎?」

  「滿意!滿意!滿意到無可挑剔!」魯鏤範喜滋滋地猛頷首:「你們果真是當土匪的料,首屈一指,無人能出其右!」其餘小土匪也在一旁附和兼鼓掌。

  「我想殺手和土匪是屬於同種類的玩意,差別只在於一個搶命,一個搶財,所以搶起來同樣得心應手,青魈,是不?」

  青魈點頭,心有同感。

  眼前這兩個男人到底是什麼角色呀?!魯鏤範咽咽唾液。

  「寨主!不好了——」小七與雷哥慌慌張張奔進寨裡:「餓狼、餓虎、餓龍、餓豹、餓霸,五大山寨的賊子將咱們團團圍住了!說咱們不顧土匪道義,要圍剿咱們呀!」

  石炎官嗤笑:「怎麼猛虎山裡的寨名都餓來餓去,也難怪,一個山頭七八個土匪窩,當然吃不飽穿不暖。」他頓了頓:「我都忘了請教,咱們的山寨名稱是什麼?」他看向魯鏤範。

  魯鏤範明顯地心虛低頭:「呃……鱷……」

  「什麼?」石炎官聽不清楚蚊子振翅般的微音。

  「餓鱷寨……」

  「這是啥鳥蛋名?!別人家只有一個餓字,咱家還一雙咧,難怪是所有土匪窩中最貧窮潦倒的賊窩!」石炎官吼得魯鱷範無地自容。

  石炎官背上大刀,怒眉相向:」我料理那群餓死鬼的空檔時間內,你立刻給我改名!什麼幸福窩、快樂營都好,就是不准叫『餓餓寨』!」

  青魈追著石炎官的虎步奔跑而出:「四爺!您身上的傷和毒——」

  「囉嗦!」

  石炎官大喝一聲,帶著無比雄心壯志跳進數以萬計的五大寨土匪人群中。

  接下來只剩下呼喝聲、哀嚎聲、廝殺聲。久久迴響在絕崖峭壁之間——

  第二章

  苦行僧的生活對行續而言,是和自小以來的富裕環境大不相同。

  雖然辛苦,但她相當自鍀其樂。她向來如此——在別人眼中無論多無趣、多困乏的事件,她總有方法讓自己從中獲得樂趣。

  她是家中惟一的孩子。不,應該這樣說,如果她那二個失蹤數十年的雙生哥哥沒回來的話。

  從她懂事以來,家中長者就為了她未曾謀面的失蹤兄長而鬱鬱寡歡,終日盼呀念的也是那二個家中長孫的下落。她成了他們眼中的隱形人,原因無他,因為她是無法傳承家業的女娃。

  刻意的冷落養成了她即使獨處也能為自己找到一大堆的事情來讓自己不無聊,也能忽略掉自己不受重視的事實。

  所以她一直是快樂的,以她自己的方式。

  習慣性地撫上鬢頰邊的青絲,卻老是忘了早在數月之前她便揚刀斷去了烏溜頭髮,出了家……對一名二十來歲的妙齡姑娘來說,真是個大膽的決定呵。

  她不由得稱讚自己。

  她喜歡嘗試各種事物,喜歡從其中發覺迥異于淡然生活間的獨特感受,幸運的是,到目前為止,苦行僧的生活對她而言是新奇及有趣的。

  她順著白眉師父所言,不斷向東而走,大陽升起的地方。

  白天化緣、念經文,夜晚便看她行至所處,遇民房便求助民家,遇荒野便露宿,她相當隨遇而安。

  「小師父,再過去就是猛虎山了,夜晚您還是別往山上去,那有土匪呢。」一名美婦人交給她化緣的食物,也不忘擔心地叮嚀。

  「那邊是東邊吧?」她謝過婦人後,也回問道。

  「是。」

  「那無妨,我正要朝東而去。感謝施主,阿彌陀佛。」她傾身微揖,心情是極度喜悅。不知為何原故,行續在上山的路途中並未遇見任何一位匪徒,讓她產生些微的失望——她還以為自己能擁有感化匪徒的太好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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