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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師兄,你、你怎麼就為了這小小小小又不合情理的原因出手傷人?」水瑄替躺在地上嗚嗚叫的風裳衣打抱不平,「話是咱們自個兒要說,又不是這名小公子挖牆偷聽,你要傷他,豈不該先劈了咱們師兄弟倆?」

  「嗚嗚嗚……」小兄弟,謝謝你……

  「聽到、閻王門。三個字時,她笑了。」宇文琅琊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唇角,提出「物證」。

  風裳衣猛力籲喘,壓下一波波難熬的痛楚——這種小小的痛算什麼,他的右臂還曾教人活生生扯斷又接回去哩!

  「我、我笑了關你屁事?!我就是愛笑、喜、喜歡笑,你管得著嗎?呼呼呼……難下成以、以後你全家死光了,你就隨、隨便在大街上抓個、抓個在笑的無辜路人、指著他的鼻尖,說他是、是兇手嗎?!」咆哮完一句下甚完整的話,風裳衣早已汗流浹背。

  「你的笑,很輕蔑,是一種認為犯上閻王門是不智之舉的笑。尋常姑娘家不可能也絕不會流露出這樣倨傲的冷笑,你若非江湖中人,便是與閻王門有所牽扯。」只不過宇文琅琊出手的前一刻誤判風裳衣是習武之人,孰料風裳衣竟連區區擒拿手也抵擋不住。

  「你!」風裳衣氣炸了。雖然眼前這個姓宇文的臭傢伙看穿了他的心思,但也不能使這種下三襤的偷襲招式,更何況是對他這個武學白癡!

  嗚……他的五指動也動不了了……這只手腕廢掉了嗎?

  「宇文師兄,先幫小公子把手給接回去啦,要審等會兒再審,現下的情況你也拷問不出什麼來呀!」水瑄實在是敗給宇文琅琊,在衙門當捕頭的人明明就是大師兄龍步雲,可宇文師兄這個局外人所用的極端手段卻遠比大師兄來得狠辣——尤其是逼供。

  眼前的漂亮小公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令人於心不忍,反觀宇文琅琊,仍是鐵血無情的模樣。

  水瑄放棄向宇文琅琊求情,蹲下身子朝風裳衣道:「把手給我。」

  風裳衣哀哀地望著水瓊,又惡狠狠地瞪向水瑄身後一臉事下關己的天殺混蛋。

  「可能會有些痛,來,咬著。」水瑄毫無預警地塞了條布巾,堵住風裳衣的嘴,說時遲那時快,反折的力道猛烈由風裳衣右手腕炸開來,並清楚聽到另一聲更加慘重的骨頭斷裂聲——

  第二章

  踏「賤」山莊的傢伙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宇文琅琊是大混蛋,水瑄是小混蛋,至於那個姓龍的大師兄八成也是另一個更大更臭的混蛋。

  因為水瑄多事的「誤療」,風裳衣在劇痛之中失去意識,等他再度清醒過來,人已經平平穩穩躺在客棧上房內,右手腕可憐兮兮地纏著十數圈的厚重白巾。

  流年不利。

  看來他得排排自己的命盤,是不是今年犯了煞,怎麼倒楣事全扣在他頭上,難怪昨兒個攬鏡自照時,他老覺得印堂籠罩一大片黑霧,原來不是錯覺。

  「我還以為這回手又斷定了。」風裳衣試著合攏五指,滿意且放心地看著修長指節緩緩收握。

  幸好,還能動。

  他好生感慨地撫著右手,「手呀手,先是被白雲盡情發洩蹂躪,後又被姓宇文的混蛋惡意摧殘,好死不死又碰上白目庸醫水瑄,再有下一回,難保身為主人的我還能與你同生共死、鴛鴦蝴蝶共飛呀……」

  上房外傳來水瑄嘀嘀咕咕的聲音,下一瞬門扉已教人推開。

  「小公子,你醒啦。」水瑄劈頭就問了句廢話,風裳衣唯一的反應僅是瞅著兩人。水瑄放下手中數道精緻小菜,「怎麼了,手腕還疼嗎?瞧你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我在思考。」

  「思考什麼?」水瑄好奇。

  「思考現下該露出什麼表情,萬一唇角不小心露了個笑,又讓瘋狗給咬傷手,我可虧大了。」風裳衣眯起雙瞳,掃向宇文琅琊的眼光明明白白顯示不滿情緒。

  「你這手能救回來還拜那只瘋狗所賜哩,」要不是宇文師兄適時伸出援手,憑他水瑄,恐怕只會抱著風裳衣被拗斷的手腕發愣呢。

  「要不是那只瘋狗發瘋,我的手會落得如此慘狀嗎?別說的好像他施恩似的,想用他後頭的『功』抵前頭的『過』,算盤撥得可真精明。」風裳衣冷哼。

  「小公子——」

  風裳衣伸出安然無恙的左手食指在水瑄鼻前晃了晃,「風裳衣,我的名字。」他都快邁向三十大關了,還小公子哩!

  「我叫水瑄,我二師兄宇文琅琊。」

  「久仰久仰。」風裳衣的客套話刺耳得很。反正江湖人不管阿貓阿狗、張三李四,只要報上大名,後頭接上的字句絕對脫不了這四字真言。

  「風公子,我師兄不是故意要扭傷你的手……我、我更不是故意要扭、扭斷它……」

  「我相信你是出由自于善意。」風裳衣奉送一抹豔勝牡丹的輕笑,「只不過宇文公子嘛……」他斂起笑,擺出最不擅長的冷漠表情,轉向坐在桌前緩緩品茗的宇文琅琊。

  「我師兄為人比較嚴肅,處事也嚴謹小心,他只是懷疑你『可能』和閻王門沾上一點點邊。」水瑄試圖為宇文琅琊辯解。

  「只是懷疑就可以扭斷我的手,要是我當真和閻王門有個不清不白,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重點就是他真的和閻王門「不清不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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