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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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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何時知道她有飲避妊藥汁的習慣? 「你……」 「別擔心,我也不打算讓你生養那些磨人的小傢伙,永遠都不要。」因他絕對不會是個稱職的父親。墨綠的瞳間添加更深更熾的欲色,不安分的手忙碌剝除礙事衣物。 「別在這裡——」天啊,他想在這不合宜的地方以這種怪異羞人的方式佔有她?憐我雙頰紅豔,忙不迭撐張十指阻擋他猛烈的攻勢,「閻羅!住手」 他聽話地住了手,卻放肆唇間的重力吸吮。 「知道我想做什麼?」邪佞的氣息輕吐在她耳際,合住她圓潤的耳珠子,低沉道:「讓你再喝一次避妊藥汁。」 *** 男人的劣根性! 他們從不需體會女人孕育胎兒的辛苦,只曉得盡情放縱獸欲,如同閻羅從不曾親自品嘗過那帖藥汁的苦味,次次與她共赴雲雨,他逞足一時之快,苦的卻是必須擰鼻灌藥的她! 他嘴裡說不想要子嗣,那就不應該再對她做任何可能受孕的事呀! 憐我在廚房裡溫著藥汁,看著點點火光,橙色弱芒照在她的五官,除了勻稱平穩的呼吸外,幾乎就像座融於夜色的精細石雕。 數月之前,幾名魑魅魑魎在執行閻王令時讓龍步雲事先埋伏的官差捕獲入獄,明擺著將閻王門定於必剿目標。石炎官曾經出府調查過底細,發覺除了正派的龍步雲之外,就連數個畏懼成為閻王門殂殺對象的門派竟也暗中動起手腳,閻王門等於背腹受敵。 她原以為嗜血的閻羅會率先解決每一個將歪腦筋動上閻王門的傢伙,但閻羅竟然沒有採取任何反撲動作,反倒是石炎官像熱鍋上的螞蟻,也許是紅豆與白雲合離家之事仍舊令他心煩,所以才藉由其他忙碌來轉移混亂的心緒。 閻羅究竟在考量什麼?是看輕鐵血捕頭龍步雲的本領,所以不屑與之交手?抑或他也苦無對策,只能拖過一日是一日? 不,他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 但她為何有如此不安的念頭?這個束縛她的牢籠搖搖欲墜不正是她的希冀嗎?只要龍步雲剿了閻王門,她就不需要再過這樣的日子,她就可以不再背負著白無常的惡名…… 可她卻毫無喜悅之感。 暗夜中,一道身影閃入廚房,在灶角東摸西模的不知搞什麼鬼。 「誰!?」憐我轉瞬來到人影身後,一把扣住他的頸脈,旋即聽到耳熟的叫痛聲。 是白魅! 白魅眨眨迷蒙的眼,憨傻的模樣倒像是被憐我的輕喝聲驚嚇,他轉首左瞧右覷,「白無常?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憐我凝睇著白魅佈滿疑惑的神色。 他搖搔頭,喃喃自語:「我不是在房裡睡覺嗎?難不成是睡胡塗了?」他抬起頭看向憐我,「白無常,這麼晚了,你怎麼也在這?」難不成是肚子餓了,半夜爬起來找食物吃嗎? 她眯起眼,卻找不出白魅怪異之處,搖頭不答。 「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回房去睡了喔。」面對憐我少言的性格,白魅覺得彆扭,只想儘快退場。 「嗯。」 白魅溜出廚房後仍是不解自己為何會「睡」到廚房去。在閻王門裡長達九年,他從不曾發生夢遊事件啊。 「我明明熄了燭火就上床就寢呀……好像還左右翻身了數次,也聽到藍魁的打呼聲……」他仔細回想著入睡前的細節,「對了,好像還有股怪怪的香味——咦?」 白魅低頭看著自己握拳的右掌,攤開,一團油紙捏在掌心。 「這是什麼?」他攤開油紙,空無一物。他不記得自己有見過這東西,空白的腦袋翻不出任何記憶,他聳聳肩,不在意地隨手將油紙團拋丟在草叢裡,打著哈欠踱回大通鋪。 詭譎的暗夜裡,一個悄然成形的陰謀在眾人渾然無覺之前,如黑雲罩頂似地蔓延開來。 *** 「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 未見人影先聞其聲,閻王門裡的火爆黑熊踩著氣衝衝的步伐沖進大廳。 「老大!那個龍步雲欺人太甚!第十六個,兩年之內他抓了咱們十六個魑魅魍魎!老大!你別淨坐著發呆呀!」石炎官來回踱步,滿腔憤慨在瞧見閻羅撐著頰無動於衷的淡然神情後,如消氣的皮囊袋軟化。 老大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別人刀口都架到脖子上,他還滿臉不在乎? 「老大——」石炎官準備展開第二輪口水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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