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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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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牛,我花費心思馮你針灸,你竟然……」他勃發的男性欲望正抵著她身後,她雖是黃花大閨女,但自小習醫對人體研究透徹,自然明白這舉動的涵義。 「我……我……」牛捨棄自己也讓不意堅挺的欲望給嚇了五大跳她只不過是坐在他身上,他竟然會反應如此激烈? 皇甫赤芍腦中一片熱浪,當下直覺反應掄起拳頭朝他的欲望敲擊下去——她老哥說過,這是遇上登徒子最快最有效的方式。 痛痛肩痛痛,牛捨棄痛得眼淚直流、痛得挺不宜腰,無奈她又是在他腹上,讓他動也不是,想捂又捂不到,只得努力交疊夾緊雙腿。 皇甫赤芍嘟起嘴,皺皺鼻,從他身上跳離。「瞧你下回還敢不敢!」這次她可是使盡吃奶之力,包管他十天半個月「不舉」。 委屈!委屈!真的好委屈!牛捨棄蜷縮身軀,他到底招誰惹誰啦? 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娃硬要坐在他身上磨磨蹭蹭,只要是男人,哪一個不會有正常生理反應?就算他有錯,她也是罪魁禍首呀!牛捨棄無辜地想,卻不敢將心聲吐露,因為話說出口,她恨可能會將銀針全數插向他的…… 牛舍秉不敢深想,只能哀怨地挨過腿間陣陣痛楚。 不知道是疼痛今他思緒逐漸清明,抑或是她的針灸見效,一道黑影倏然閃入腦海,今他驚慌一怔。 越來越多景象旋繞在他閉上眼簾後的黑幕內,牛舍秉猛甩頭,神智卻如同撥雲見日般愈發清晰。 所有疼痛移至腦袋裡,像有人以利劍戳刺腦門,他捂住發脹的頭,齜牙咧嘴地狂吼著:「好痛!我的頭好痛——」 皇甫赤芍瞧見他竟以腦袋撞擊牆面,急忙沖到他與冰冷牆面間,不讓他以內擊石。「住手!你在做什麼?!」 「走開!會、會傷到……你走開!」牛捨棄抬首,雙眼佈滿血絲,五官糾結,隱去原先老實的模樣。 是她紮錯了針嗎?皇甫赤芍手足無措地被牛捨棄推到一旁,任他敲撞著腦袋。一次次巨響伴隨著他的自殘舉動,皇甫赤芍終於按捺不住地自身後摟抱住他。 冷靜下來呀!她咬住他背脊的肌肉,狠狠使勁,咬疼牙根也不鬆口。 「呀——」驀地,皇甫赤芍慘叫一聲,被牛捨棄無意識的掙扎扭動用飛了出去——她直直從簡陋的窗戶飛出,就像蹴鞠般一路翻滾,沾了滿身草屑及黃泥,最後因撞到蟹兄牛皮的墓碑而停下。 狼狽!遇上他之後,她嘗遍了狼狽的滋味。皇甫赤芍癱乎在泥地上,腦中閃過幾句惡毒的粗話之後,皆厥過去…… 直到冰冷的濕意覆上她額間,皇甫赤芍才再度回復神智。 甫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是藍天白雲,而是簡陋的屋脊橫樑。 「你醒了?」牛捨棄滿臉歉意及擔憂地站在床邊,青粗的胡碴子佈滿下顎。 「我昏了多久?」她眨眨眼,渾身酸痛。 「一天。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 「沒關係啦,反正我沒蟹兄的下場慘……」但也相去不遠,柔嫩的漂亮臉龐青青紫紫,早破壞了她天生的豔容。「你呢?你還好吧?」她伸手觸碰他小的傷口,兩人同等的淤青滿布,同等的狼狽至極。 「沒事,我皮厚。」牛舍秉傻傻她笑。 皇甫赤芍顧不得自己渾身痛楚,扣緊他腕間,開眼打量。 他體內的倒沖之氣依舊存在,並未因她的針灸而改善,那他的反常舉動是為何?他身上到底隱藏哪些秘密? 「你別光急著診脈,你應該要好好休息才是。」牛捨棄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皇甫赤芍捉個死緊,他不敢掙扎,因為光兩天時間,她便因他而傷了次。 「我有個哥哥。」皇甫赤芍突然抬頭朝他笑,「他與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我們是孿生子,他是個自大怪癖又討厭的傢伙,一頭銀髮漂亮得今人眼紅——雖然那頭銀髮是因某種劇毒而致。皇甫世家在上一代與人結怨,一夕之間教人下毒,全府魂歸西天,獨獨我、大哥和娘親存活下來,只是後來娘親也身中奇毒。馮瞭解娘親身上的毒,我利大哥分別將她身上的兩種劇毒引至自己體內,以研究毒性……雖然到頭來,她還是死在我利大哥眼前。」她扯出淺笑,繼續道:「我身上現在還有劇毒,你救回我那天,正巧是我毒發之際,飽受渾身挫骨抽筋之痛。每次毒發,我都在想著我到底還能撐多久,這種痛還要熬多長?」 牛舍秉不明白皇甫赤芍為何突然向他說這些,但見她眉宇之間的輕愁,竟不由自主泛出疼惜。 「我說完我的故事了,換你。」皇甫赤芍迎向他呆楞的臉。她已經掏心挖肺地說明,希望他也能向她坦白。 牛舍秉咬著下唇,輕輕晃動頭顱。「我沒有故事,我只是一個很乎凡很乎凡的粗人。」 他避開皇甫赤芍失望的眼神。他不能說,那些過去是他早已決心捨棄,他沒有勇氣在她面前陳述,因為害怕聽完故事的妯會露出恐懼甚至是厭惡的神情,畢竟以前的他…… 「說什麼都行,你兒時的糗事,或是你的家人。」她眨眨眼。 「我……我有四個結拜兄弟,其它的……我已經想不起來。」牛舍秉欲言又止,一副為難至極的模樣。 「這樣就夠了。」皇甫赤芍豪氣地拍拍他,漾起如糖似蜜的笑,「我只想多認識你一點,其它的,若有一日你想說時再說,若不想說,忘了也無妨。」 她不是個死纏爛打、追根究柢的人,每個人皆有不願表白及面對的過往,她沒資格也沒權利要求別人對她毫不隱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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