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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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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赤芍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她完全能肯定管釆蘭與此事脫不了干係。 「牛夫人,你的意思是韓府裎有人養毒花……難道香兒的舊疾,根本就是這種毒草所致?!」 「廢話,否則我幹啥蹚渾水?」皇甫赤芍不想與這男人獨處,揮揮衣袖欲走入。 「牛夫人!」韓暹叫住她,卻沒得到她的回眸。 「你身上的毒已經解得差不多了,毋需我再賞你解藥。」皇甫赤芍以為他擔憂的是體內殘毒。 「不是的,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 皇甫赤芍壓根不想給他開口的機會,「羽書姑娘是個好女孩,若你對她有情就娶了她,若無心也別誤了姑娘家的青春年華,早早為她許個好姻緣。」 韓暹正色道,「不可能,不可能有情了,我真的很喜歡你……為你,今生今世我都不可能再為別的女人動絲毫的凡心。」他一片誠懇。 皇甫赤芍末被他含哀帶憂的口吻打動,她連轉身都嫌懶,僅聳聳香肩。 「很抱歉,那不幹我的事。你就捧著你的心滾遠點,別礙著我的眼。」她傷害過數百顆少男純情心,不在乎多傷一顆。 韓暹讓她無情冰冷的利語震得啞口無言,他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決絕之人,她甚至連一絲絲的希冀及同情都吝於給予他…… 皇甫赤芍仰起下巴,傲然直視前方雲彩。她不要背負任何沉重的感情包袱,此生她已找到牽手共度的良人,其餘加諸其身的情愛,即使再深、再烈、再濃,她都不會接受,而拒抗的最佳良方就是坦言敲碎任何寄託於它的眷戀。 離開湖畔,皇甫赤芍緩步在簷下思索著。方才她為管釆蘭診脈時發覺她體內有股莫名的毒氣竄流,她是施毒者,為什麼竟也會中毒……皇甫赤芍輕咦了聲,她忘了自己與大哥不也是同等情況嗎?暗笑自己的多心,她好心情地哼著小曲,一蹦一跳地回房裡等待牛舍秉的發展。 傍晚,牛捨棄甫進入房內,皇甫赤芍便跟在他身後嘰嘰喳喳追問,半刻也閑不下來。 「阿牛,你那邊有啥進展?試探風茄兒的情況如何?」 「沒啥進展,間不出什麼來,風茄兒反過來不斷好奇追問我斷腸草的來源、藥效及毒性,我差點招架不住……」他對草藥又不精通,人家三言兩言就問倒了他,有辱娘子威名。牛舍秉內疚地看著她。 皇甫赤芍坐在他腳上,主動扳過他的雙臂環住自己,嗓音慵懶帶笑,「無妨,我確定兇手與管釆蘭脫不了干係,咱們只要針對她就行了,別讓她再有機會傷害韓府及閻王門。」她打個哈欠,窩進他肩胛,「我好困喔……等解決管釆蘭後,咱們就回家去……」 「好。二黃三花四白會很想念咱們的,一黑,你說對不對?」他望向趴在桌底下酣睡的黑狗,它挑起右眼簾,又懶懶合上。 牛捨棄垂頸看向娘子,才發現均勻的鼻息淺淺吐納在他臂間,她早已沉沉睡去。 他調整自己的坐姿,讓她睡得更舒服。他知道這幾天她累壞了,又是煉藥又是抓幕後毒手,甚至有幾次深更時分他睜開眼,還見她坐在桌前翻查著藥經,看在他眼底,除了不舍之外,再也找不出其它心疼的形容來表達。 他輕吻她的髮絲,厚掌落在她腹間,這裡有她與他共同孕育的骨血,此刻與她一併躺在他懷間。 牛捨棄突地傻笑雨聲。 該怎麼形容呢? 呵呵,好幸福喔…… 第九章 鎖定管釆蘭為目標後,皇甫赤芍更動舊地「探訪」她,幾乎絕大多數的光陰全耗在她的蘭院襌。反正她臉皮比護城牆還厚,完全不在乎管釆蘭委婉的推拒及明白告知她「請不要再來打擾我」的逐客令。 「你這樣跟著我,到底想做什麼?」管釆蘭終於在某日按捺不住地問。 開門見山啦?如此一來她也冊需拐彎抹角,皇甫赤芍直辣辣逼問:「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意欲為何?」 「是我問你『意欲為何」吧?」管釆蘭哭笑不得。今天緊迫盯人的可是 「我?當然是揪出你的狐狸尾巴!」皇甫赤芍涼涼地啜口君山銀針,嗅聞茶香。 「狐狸尾巴?我不明白。」管釆蘭一頓,繼續道:「難道你是因為日前在園圃中采到斷腸草一事,懷疑我?」 皇甫赤芍認真伸出食指,左右晃動數下。「我不是懷疑你,而是肯定。請你明白告知,除了韓府之外,多年前皇甫世家十餘口性命,是你抑或你熟識之人所為?」作案手法太過相似,使她不得不疑。 管釆蘭眸色微斂,徐娘半老的清麗臉蛋浮現哀傷。「若我說不是我,牛夫人信否?」她抬睫輕聲詢問。 「你說。」她給管釆蘭狡辯的機會。 管釆蘭哀哀望著她,搖頭不語。她不相信她!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發現這項事實。她不能說,否則…… 她的舉動看在皇甫赤芍眼中,卻是無法脫罪的無力辯白。 「你若不想說就什麼也別說。」皇甫赤芍起身,不留意撞倒茶杯茶壺,散流一桌子滾燙熱水,管釆蘭連忙以臂擋住桌緣,不讓茶水流濺到她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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