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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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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任職應氏總經理的特別助理,比老闆早五分鐘進公司打卡是天經地義的事,童玄瑋向來秉持偷懶又不被抓包的最高原則,吹著口哨、踩著皮鞋清響,踏進特助辦公室。 為自己泡了杯濃縮咖啡,這是童玄瑋每早的習慣——善用公司資源,順便替自己省下每天的早餐錢。 「唔?」童玄瑋雙唇觸及杯緣,目光卻在無心遊移間掃向總經理室,他眨眨眼,瞧清那道佇立在落地窗前的頎長身影。 童玄瑋推開門,「新郎倌,你今天怎麼上工來了?我還以為你會休息一個禮拜咧。」 應滕德緩緩收回落在十樓窗外的視線,挪移站立許久的雙腳走回辦公桌一則。 「婚姻不美滿也不用表示得這麼明顯。」童玄瑋望望手錶。哇拷,才八點十五分耶,大老闆從沒有這麼早出現在應氏裡,更何況誰曉得他在落地窗前站了幾個小時啊?「正常來說,現在……應該是坐在蜜月班機上的中原標準時間。」 「調薪五百元,閉上嘴。」 應滕德太瞭解如何用錢來買得耳根子清淨。 視錢如命的童玄瑋當真不再調侃大老闆,只是笑得很賤地啜飲香醇咖啡。嘿,兩、三句話就換來五百元,值得、太值得了! 應滕德隨手抓過好幾份檔案,神情煩躁地瀏覽起來,雙目掃過一行行條約卻沒幾個字真正入了眼。 童玄瑋一見應滕德拿起鋼筆就要簽名畫押,連忙快手搶下鋼筆。「大老闆,那份不平等合約可別亂簽,上頭十條有九條不利於應氏噢。」只要「應滕德」三字一簽,應氏就白白損失近千萬,這可會危及他的年終獎金。「做什麼臉這麼臭呀,這樁聯姻是你自己點頭同意的,又沒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他一眼就瞧出應滕德的苦惱來源。 應滕德扯出笑,也知道沒有什麼事能逃過童玄瑋那雙精明狐狸眼。 「但她,似乎是心不甘情不願被人強架上婚禮。」合上檔案夾,應滕德背脊靠上皮椅,十指交疊。 「喔?她在新婚之夜向你抱怨的?」 「抱怨倒是沒有。」因為他與她交談的句子少得可憐。「她只是一直笑。」 「笑?笑是代表好事呀,說不定她正慶倖自己被應大公子你給選上咧。」 「像我現在這樣的笑容,是代表慶倖?」應滕德反問。 「呃……」童玄瑋遲疑了好久,推推鏡框,「用你這麼虛假的笑臉?」他不確定地再問一次。 「沒錯。」 「那……看來她真的很不甘願。」童玄瑋很委婉地下了結論。 皮笑,肉不笑,雙瞳裡怎麼也進射不出半點欣喜——這就是應滕德的笑。看來那名新上任的老闆娘也是虛偽高手。 世間又多了一對貌合神離的怨偶。 「反正你和她是各取所需,她笑得假,你笑得也沒多真誠,半斤八兩啦。」況且大老闆一臉棄夫相地站在辦公室裡,說不定老闆娘也像深宮怨婦一樣窩在家中哩。 後頭的話,童玄瑋並沒有挑明瞭說,因為…… 他不想讓應滕德太好過。 有些人看似聰明,實則駑鈍,沒人在背後推他一把的話,只會一步步走向死胡同,應滕德就是這種人。 「各取所需……」應滕德半眯起眼,這四字現實不正是他與她的婚姻寫照嗎?他所需要的是一個妻子,無關甘不甘願;而她需要的是應氏金援,無關奉承丈夫與否。 既然有此共識,那麼,他為什麼會對今天清晨她在睡夢中所吐露的囈語耿耿於懷,甚至是落荒而逃? 那張倦累中仍不減半分美麗的酣柔睡顏,即便與他同躺在一張床上,她也不顧摔下床的危險,硬是懸掛在床沿,就只為了與他多拉出十公分的距離。無論他展臂將她勾回胸前多少回,她總有本事像條鱔魚,滑溜溜地逃開。 若不是他身上掛著「丈夫」的名稱,她絕對不會容許他碰她一根寒毛吧。 「童,上回廣告部門呈上來的設計檔案可以不用費時間去挑選模特兒,我有適合人選。」 面對一下子由私事跳到公事的話題,童玄瑋處變不驚,思緒一轉,腦中立刻浮現應滕德此時所提的廣告設計。 「你是說利用白紗新娘襯托咱們最新一季商品的平面廣告?」見應滕德沒搖頭,童玄瑋繼續說:「人選,不會正巧是我新上任的老闆娘吧?」 應滕德還是沒搖頭,那就代表是囉。 「你算得真精,出借老婆拍廣告順便省下一筆廣告費,不過這筆廣告費與君氏公司所捅的樓子相較根本算不了什麼,說來說去還是應氏賠本。」那些以千萬來計算的債務哪是聘請模特兒的區區幾萬塊可以一筆勾消? 應滕德沒理會童玄瑋聽似嘲謔的句子,逕自又道:「聯絡Hans,讓他來替這次平面廣告做造型及化妝。」 Hans,造型界赫赫有名的彩妝王子,彩妝筆一揮就是萬字起跳,但往往也讓人讚歎這萬把塊花得值得。 「Hans呀?你不打算找業界更頂尖的彩妝皇帝?」 「畫完一張臉要坑人五十萬的傢伙不列入考慮。」應滕德是奸商起家,自是明白市場的合理價格,當然不會做賠本生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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