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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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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承關的出聲讓原先坐定的小兔子猛然回首,但為時已晚,一大片長長拉開的保鮮膜像條逮獲獵物的巨蟒,死命地纏繞住兔身。 足足繞完了一卷保鮮膜,童玄璋才發出獰笑,「再跳、再咬,再囂張呀!」無視小兔子的齜牙咧嘴,他像在丟垃圾一樣地將手中那團「兔球」拋擲在沙發上。 「你和它的新仇舊恨積得還不夠嗎?」難怪赤兔一見到童玄瑋總是火力全開,非得在他腿上、手上烙幾顆牙印過過癮。 「誰教它不像一般兔子討人喜歡,哪有兔子會認為自己是匹馬?!」童玄瑋很輕蔑地瞄了瞄沙發上掙扎不休的赤褐色小兔,收回目光,眉峰挑成很詭異的彎月弧形,「嘿,兄弟,你今天看起來……很不一樣嗅。」賊溜溜的眼光掃向懸掛在應承關臂膀間的杜小月,「可以告訴我,掛在這裡的東西是什麼?」長指落在她面前。 「女人。」應承關簡短回道。 「哎呀,原來是二嫂呀,你好、你好,我叫童玄瑋,叫我童就行了。」童玄瑋熱絡地朝杜小月伸出友誼之手。 「你也好……」杜小月遲疑地回握住童玄瑋的手。 「你什麼時候也和Archer一樣擁有特殊能力,會從人的臉上看字?」 童玄瑋搖頭如博浪鼓,「我不是從她臉上看到字,別把我和那位該拖去解剖研究的怪眙相提並論好嗎?」他沒好氣賞了應承關一記白眼。Archer根本沒資格列為正常人好不好! 「那麼你又是從哪裡看出她是二嫂?」 「只要和你手牽手的女人就是二嫂呀!」童玄瑋說得理所當然,若此刻應家其他兄弟也在場,必是點頭如搗蒜,附和他的論點——依應承關的「純情」程度,手牽手已經算得上是親密之舉,更何況眼下那女人是整個撲在他懷裡。 「別胡說。她是我同事,杜小月老師。」應承關簡單介紹,又轉朝她輕聲道:「你要不要坐下來喝杯茶?」 聞言,杜小月才發現自己是用多不合宜、多大膽的姿勢纏繞在應承關身上。她一驚,連忙鬆開雙腿跳下頎健的身軀,臉紅得足以燙熟一鍋蛋。 杜小月結結巴巴地為自己的行為辯解:「我、我是因為聽說應教官家裡養了一頭猛獸,所以才會被突然撲過來的黑影嚇到……後來一直僵著沒下來是因為……我這輩子沒嘗過從一百九十四公分的高度來看東西的感覺!」好,就用這個藉口! 「你真的很嬌小耶。」童玄瑋雙手慵懶地插在長褲口袋中,隨便一站就用身高壓死她了。「依我目測,不到一百五。」 杜小月仰著臉才能瞪視到童玄瑋,又是一個死巨人! 突地,她露出甜笑,坐在沙發上,開始為那只被纏成球狀的赤褐兔子解開身上層層的保鮮膜。「你還記得是誰把你綁成這樣的吧?」 兔子的長長雙耳竟然像是聽懂了她的話,上下晃動了數下。 「那麼,你想報仇嗎?」她又問。 兔耳晃動的弧度越來越大——彰顯著它的迫不及待。 她像在拆卸禮物包裝紙一般,「好,只要我一喊『關門、放兔』,你就沖出去報仇。」 「二嫂,你別這樣,你我無怨無仇,今天又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別、別再拆了……」童玄瑋一步一步向門外退,很窩囊地揪住應承關背後的襯衫。 杜小月沒發覺到兩個男人眼中閃耀著只有彼此才懂的默契,在她完全解開兔子的束縛,準備吟念驅使惡兔咬人的指令:「關門——」 一人一兔同時抬頭,一個等著看好戲,一個等著尋仇雪恨,可是映入他們眼簾的,卻是因失去兩具挺傲身軀而顯得空蕩蕩的客廳…… 第六章 大樓的中庭花園裡,幾盞暈黃色澤的燈光投射在步道上,一旁造景用的噴泉流水聲在高樓的圍繞下沉沉迴響。 童玄瑋摘下金框眼鏡,坐在噴泉邊,避開燈光來源,夜色籠罩在他周身,只有嘴裡叨著的香煙正燃起星亮的紅。 黑幕停駐在他的臉龐,輕而易舉地與五分鐘前的「童玄瑋」產生天大差異——一個是愛笑逗趣的童玄瑋,一個卻是最最真實的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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