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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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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該說的話吧?」勾陳失笑,在她唇上輕啄,以示薄懲。 「我不美,我好平凡……」他很有自知之明,倒非自慚形穢,只是陳述實情。 「你哪裡不美?我就特別覺得你順眼。」 不只順眼,她在他眼中,是鑲有一層淡淡薄光的,耀眼。 不是過度炫目的芒刺,像燭光,溫暖。 她綻放笑容時,最是明亮。 他喜歡她帶來的暖意,徐徐春風一般,舒服,宜人。 在她身邊,他……很放鬆。 有一股想枕在她膝上,要她探來柔荑梳弄他的發……的欲望。 「在我的『故鄉』,雄的俊,雌的美,與生俱來,長相不過是一張臉皮,有何意義?美一些的傢伙,心地就良善嗎?」 他指的是妖狐一屬,無論哪一支族,皆是美豔之輩,隨便一隻派出去,都是亂世妖姬,禍國殃民。 狐界之草,擺入人界,亦能成瑰寶。 「像我這長相的傢伙,也不見得是善類。」勾陳自嘲。 相信他的諸多友人,對此說法,絕對點頭點的飛快。 「不,你很好!」 曦月立刻反駁,不愛聽他這麼貶損自己。 「若不是你陪著,遇上卿哥琦如之事,我該如何做?何去何從?是不是……又必須委曲求全,才能讓一切圓滿……又怎可能過起這般閒逸、如夢一樣,近乎無憂的生活?」 憑她自己一人,她沒有足夠的力量,能將事情處置得如此簡單。 「若非有你,我想都不敢想,我會面臨什麼情況……」 原來,她對他的依賴,已經如此之深、如此之濃,如此的……毋庸置疑。 「我呀,向來不是個好心人,救人哪、收留人哪、與人交好哪,這一類的麻煩事,除非有其目的,我才會去做。」 救習威卿那一回,不正是如此? 目的是有光明正大之理,被習威卿邀入府中做客——以及,見她。 勾陳以唇摩挲她的鬢髮,眸光柔得足以化人,尤其當中漾起了笑意,原有的美麗赤瞳,增添十成十的魅。 「讓我一而再,再而三,出手相救,並且不求回報,你,還是唯一一個。」長指蹭過她的下巴,輕輕一勾,要她迎向他。 紛落的吻,糾纏她。 她也學著回應他。 感覺他熱燙的掌,細緻的指腹,在她襟口處燃起了火苗,隨他一碰觸,都教她輕顫。 那文火,正逐漸往下…… 這是他想要的回報嗎?若是,她願意的…… 「不,這不是回報哦。」 看穿她的心思,勾陳魅悅的嗓,傳來了否定。 她眸帶迷離,一時之間,還沒能厘清,他所回答的,是他心裡的囈語。 「曦月。」 他喃著她的名,像是逐字珍惜,咀嚼得好輕軟。 「要回報我,得拿出更多、更多……對我更加好、更加迷戀、更加眷寵,只看著我,只想著我……」 而現在,不叫回報。 這是吸引,是誘惑。 是他受她的光蘊,吸引;也是她受他如火般溫熱,誘惑。 與報不報恩、索不索討,全然無關。 只關於傾心。 只關乎於,彼此心裡,正萌芽的那一株愛苗。 「好,我只看著你,只想著你,對你加倍迷戀、加倍眷寵,加倍的……愛你。」 她回答他,附以甜且豔麗的笑靨。 那是勾陳漫長的歲月走來,所曾見過,最最眼裡的笑。 他傾身擷取,將她的美,據為己有。 美夢,乍醒,漸趨淺淡。 意識不願抽離,只想留在那方竹舍、那處仙境,以及勾陳的懷抱之中。 被他擁有、被他親吻、被火紅色髮絲交纏覆蓋…… 不願醒來。 但身體的痛持續不斷,硬生生地比她張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不是湛藍色的天,也沒有雅致竹簷,而是陌生屋樑…… 夢,已經結束了。 由她親手……毀壞它。 耳畔,似有小童說話,腳步聲踩得淩亂。 「大夫,她醒來了。」 「我看看。」 一張臉孔靠近,發與胡花白蒼蒼,身上藥香濃郁,正準備替她診脈。 曦月挺身坐起,胸臆中鑽刺著疼痛,她伸手捂胸,緩緩吐納幾口。 「姑娘,快躺下,你讓狐妖傷得不輕呀……」老大夫阻止她。 狐妖…… 不,他才不是狐妖,他是狐神哪! 「他——他呢?」她急急追問。 「他?姑娘是指……」老大夫一頭霧水。 「紅發男子,那位狐神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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