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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一橫,百里劍隨之橫切而至。

  寒風過耳,拂斷南烈左側鬢髮。

  南烈動也不動。

  「勇氣過人,面對我淩厲劍勢攻擊而不改色。」不愧是她的主子。她在心底大力喝采。

  短臂再高舉過頭,百里劍掉頭再來!

  「你這傢伙玩真的?!」

  他哪裡是面不改色?他是來不及閃好不好!

  「誰在跟你玩了?!看劍!」劍魂粉娃一臉認真。

  南烈側身避過,百里劍不死心,尾隨而來。

  見他奔得狼狽,她笑得好樂,「快快跟我道歉,說你下回再也不敢了,我就饒了你。」

  被追逐的身影驀地停下腳步,背對著來勢洶洶的劍尖。

  「喂喂阿烈,你再跑呀,不然我要刺著你了噢。」百里劍的飛馳減慢,給予他逃命的大好良機。

  「有本事你就刺呀,你這個沒胸沒腦的毛、丫、頭。」南烈故意激怒她。

  「可惡!」她拳兒一握,咆哮道:「殺了你,大不了再換個主子便罷!」反正百年來,她換主子的速度奇快,也不差多這麼一個!

  百里劍加速,朝那抹背對它的身影奔馳,眼見就要穿透他的腦袋——

  南烈迅速偏首,只差一寸,百里劍就會成為他頭上致命的「頭飾」。

  匡鐺巨響,失了準頭的百里劍牢牢插嵌在牆上,鋒利光潔的劍身反照出南烈此刻的笑意,那抹笑,在黑髮間隱隱約約。

  南烈伸手握住百里劍柄,使勁將牆上的困劍給抽了出來,緩緩回過首。

  這劍道,入牆三分,足見劍魂娃娃是當真要謀殺主子。

  「殺了我,再換個主子便罷?」他抖抖長劍。

  小巧身軀一僵,小退數步,原先俏顏上的得意在此時煙消霎散。

  「要削了我一隻耳朵,做為侮辱你的賠禮?」他笑問。

  南烈虎步再次拉近距離。

  「要和我決鬥?」笑意加大,眯眸淡掃過赤豔小身子。

  她被逼退至另一面牆上,背脊貼熨在冰冷石塊上。

  他、他、他……他笑得好親切……

  可也親切得好可怕!

  「主子主子,我是這麼敬愛您、崇拜您、仰慕您,我怎麼可能想殺您?怎麼可能敢跟您決鬥?又哪來的狗膽要削了您的耳朵哩?是您聽錯了……」她窩囊的模樣與半刻前的囂狂判若兩人。

  她現在有「把柄」握在他手上,哪裡還敢囂張?!

  她上回不過才在他臉上開了道小小傷口,就被他整得反胃三日,這回她都準備追殺他了,豈不得面臨更慘烈的報復——

  還是諂媚點好。

  她又飛到半空與他平視,捧著最燦爛的笑靨展開她的狗腿大計。

  「阿烈主子,您站久了會累吧?快快坐下,讓小的來服侍您。」沒有力道的柔荑抵在他胸膛前,雖觸碰不著他,仍讓南烈清楚感覺到一股將他推向木椅的淺淺力量。

  南烈故意將手上的百里劍彎成漂亮半圓月形,再鬆手,笑看劍身劃揚出來的銀亮弧線。「喔?你不氣我先前藐視你的那句稱呼?」

  氣,當然氣,而且還氣到牙癢癢的——不過這是心底話。

  「小的怎麼會生氣,阿烈主子教訓得是。」

  待南烈坐定,粉軟的小身子也理所當然地躍上他的大腿。

  「你……」

  「怎麼了?」他的神情有些古古怪怪的。

  「你還真自動自發,一屁股往男人腿上坐。」

  她做錯了嗎?花似的臉蛋上添了些困惑。

  可她第一任的主子每回一生氣,就有好美好美的大姑娘朝他腿上一依,纖手又是喂酒又是剝蘡薁的,主子很快就會消氣了哩。她只不過是如法炮製,做什麼露出如此怪異的眼神覷她?

  呀!她只顧得坐在他腿上,忘了要喂他吃東西了,難怪他的臉色不見和緩。

  「阿烈主子,您要不要喝茶潤喉?可是我的手碰不得杯壺,得勞煩您自己倒。」

  南烈搖首。

  「那要不要吃水果?我可以用百里劍替你削果皮噢。」能吃到絕世之劍所削的水果,只有他才有這等福氣。

  但南烈仍是拒絕。

  「不吃不喝的怎麼會消氣咧。」她低聲咕噥,噘著紅唇。

  「是誰告訴你,要這樣做才會讓人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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