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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沉浸在美景片刻的千翡猛然憶起秦隨雁時時在她耳畔的告誡。

  她被迫掛在水湅臂彎間,像只極度不安的幼貓,嚶嚀低嗚:「不,不可以出去,有壞人,吃人,不可以……」

  「會吃人的東西在湖底深處,又上不來,怕什麼?」水湅戲謔地笑,見她一臉單純不解,他的笑容轉淺。

  「帶我,找淨淨?」她見自己勢單力薄,開始祭出苦情。

  「不,今天不回去找她了。」今夜,他對這樣的「千翡」有著極大的好奇心,所以他準備花一整晚來滿足他閒置許久的生活樂趣。

  「那明天?」她問得小心,因與秦隨雁相處這段時日以來,讓她相當會看人臉色,生怕自己問錯話,眼前這男人便會將她拋進湖裡去餵食吃人的壞人。

  「看你的表現囉。」

  這男人在笑,通常笑就表示高興、表示喜歡、表示開心,但為什麼她在這男人臉上完全讀不到這些愉悅的情緒?好似他嘴畔及眼尾的笑痕……都是假的一般。

  猜不透……

  但她最後選擇了乖乖點頭,只盼他能早些放她回淨淨身邊。「噢。」

  她的表現,很差。

  白皙玉頸僵硬地動也不敢動,上頭正有張溫熱的唇忙碌遊栘,軟滑的舌舔舐著每寸瑩膚,像在品嘗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膳食——一道沒有濃烈刺鼻的脂粉香氣,清淡爽口的人間美食。

  真高興當他吮上她凝脂雪膚時,不會啖了滿嘴的粉;當他嘗盡她柔軟的唇瓣時,不會沾上稠密的鮮豔胭脂。

  這讓水湅正在咂啃的唇舌攻擊得更猛更烈。

  她躺在軟榻上,只能睜著眼眸,有絲不安地任他支臂伏壓在她身上、任他咬開她束腰繩結、繡扣、衫衩,將她拆解得逐漸赤裸。

  一件件衣裳自他指間墜地,素色的襦衫長裙像是被蹂躪壓榨過的醃漬醬菜教人隨手拋丟滿地。

  「那個衣裳,要折好,不可以亂亂丟……淨淨教過的……」她沒顧及自己暴露在他眼前的一身裸裎美景,只憂心地上那扭皺成團的四散衣裳。

  「小白癡,你還有心思顧及那堆衣裳?看來是我還不夠賣力囉?」一聲小白癡,似情人親匿,也似嘲弄。

  長指勾回她的小臉,強迫她將視線落回他的笑靨。

  「可是衣裳……」

  她甫開口,懲罰性的吻便迎面覆下,不讓她說出更多殺風景的結巴字句。

  將她吻得迷迷糊糊,水湅才動手剝完她的衣裳,而後也開始扒光自己,為滿地狼藉再添一些曖昧淩亂。

  水湅的肌理結實,膚色勻稱健康,完全不像一個鎮日專司吃喝拉撒睡的無能富少爺所能擁有的身材,卻也沒有過度膨脹成坨的誇張肌肉。

  然而他沒給她太多欣賞及證歎他身材的機會,俊顏近距離地貼回她,讓她的眸間只映照出他的慵懶五官。

  除去贅飾華裳,水湅淡褐膚上所烙的青龍印,成為最醒目的存在。

  「你這邊……」她偏著小腦袋,指了指他的右頰,「有朵花哩。」

  「好看嗎?」他笑得好邪。

  她定神覷了好久。「花,好看。」她最喜歡花了呢!

  「小白癡,不說謊?」人變傻了,連眼光也變差了?這青龍烙燒壞了他的膚,一弧一形全是褪了痂但仍赤紅嚇人的燒痕,她竟誤認為花?「這不是花,是龍。」

  「龍?」她從沒聽過這字眼,小小好奇驅使著她又念了好些回,指尖滑過凹凹凸凸的烙痕。「龍,也好看。」

  「來,說句『水湅,更好看』來聽聽,說了就賞你糖吃。」他擺明欺負她的單純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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