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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豔兒無視玉蕖俊顏湧上的異狀,自顧自道:「我和燭光到這裡只為探得更多關於蝕心劍的事,你若知道,希望你能詳盡陳述。」她沒時間浪費,只想快快問到蝕心劍之事。

  「蝕心劍?你們為何要問蝕心劍?」玉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好似想由她臉上探得些什麼。

  燭光將玄武被蝕心劍所控一事,全盤托出,細節部分則簡單跳過。

  「這……按理來說,玄武尊者不應該受制於一柄妖劍,先不論他向來淡薄不爭的寧心,在他身上所烙下的『洪範九疇』可是聖極至聖的神印呀。」除非玄武的心湖已不似以往靜謐,摻雜太多其餘情感。

  「別說你不信,我們也不敢相信,但事實就是事實,否則宵明也……」燭光一頓,咬咬唇,「我們不是來問你信不信這件事,我們只想知道該怎麼讓玄武大人脫離妖劍掌控。」

  「你們應該知道蝕心劍共有六柄,每一柄劍的屬性及妖力全歸納於執劍者本身。聽你們所言,流星劍原本是屬於煙……屬於你所有,而今歸了玄武,劍身也起了變化,那是因為玄武的法力比你來得高強,流星劍雖早已化為幻劍,但現在,它已不是區區一柄妖劍。」恐怕因為玄武的法力而化為足以毀天滅地的駭人神器。

  「你說了一長串,仍沒說出如何讓玄武脫離流星劍的掌控!」豔兒的口氣有些急。

  玉蕖深深望了她一眼,「我不知道如何助他脫離。」

  燭光呿了聲,「你不知道就早點說嘛!還故做什麼神秘?!小豔妖,走,咱們回渤海去——」閃人!找玄武族太長老可能還比較有用咧!

  「但我只知道如何毀掉蝕心劍。」玉蕖沒理會燭光的急性子,續道。

  「你快說!」豔兒嚷嚷。

  「以劍毀劍。」

  燭光及豔兒面面相覷,兩人同時再開口,「你的意思是,再找一柄蝕心劍來對抗流星?」

  玉蕖頷首。

  「但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去找其餘的蝕心劍呀!」燭光說道。

  「除了要找,還要找對了才有用。」玉蕖淡淡補充。

  「什麼意思?」

  「玄武的修行雖未列仙佛之名,但已有仙佛之實,你們若找了柄小妖幻力所形成的蝕心劍,到時被毀的,不會是流星劍。」見兩人沉默,玉蕖淺歎,「有一柄劍絕對足以摧毀流星,但那柄劍,卻是我最不抱希望的劍。」

  「哪一柄?」

  「辟邪劍。」

  燭光怪叫:「你是說那柄誅仙滅佛的天火辟邪?」但那柄劍是在一個滅世邪神手上呀!

  「就是那柄『辟邪』。可惜在那名滅世邪神被封神之後,辟邪已讓眾仙佛給封印在某處,下落不明。」否則流星冰劍碰上狂烈辟邪,只有灰飛煙滅一途。

  「既已不可能拿到辟邪劍,那其餘的蝕心劍呢?」豔兒追問。

  「第二柄電紫劍在尚不及化為幻劍時便已碎裂,自是派不上用場,另兩柄遺留在人世的蝕心劍仍僅是凡世古劍形態,也不用列入考慮,眼下只剩最後一把蝕心劍——『白虹』。」

  「白虹是幻劍嗎?」

  「是。」

  「它現在在何處?它能與流星劍抗衡嗎?」豔兒急著探問,未曾發覺玉蕖臉上閃過一抹失落。

  「臥雪山。」玉蕖說了處地名,在豔兒頷首表示記下後,他才緩緩再道:「能與不能,我不敢保證,但這是你們唯一的希望。」

  「好,燭光,咱們走!」她連個謝字也不說,轉身就要離開玉蕖仙居。

  「煙絨。」

  一個極度陌生的名字,由玉蕖口中逸出,成功地喚住豔兒的腳步。

  玉蕖在她身後幽幽歎道:「你自踏進這裡到現在,皆是一副不識得我的模樣,我知道你還惱怒著我,畢竟——」

  「花神玉蕖,我今日頭一回與你見面,不識得你是理所當然,何來惱怒之說?」豔兒沒有回頭,只有方才聽聞「煙絨」兩宇的瞬間,身軀微微一顫。

  她不記得玉蕖是誰,但她卻憶起了那個被遺忘百年的名……

  煙絨……

  是了,有人總是這般喚著她,那個人的聲音、模樣,她卻已經捉不著半分回憶。

  「煙絨」這名字,已不再代表著她,她現在叫「豔兒」,而她想追回的,不是百年前所忘卻的記憶,而是那總是慢慢吟念著她名字的玄武!

  「你當真忘了我?」記不住兩人曾經有過的深深愛戀,就連那個背叛過她的「玉蕖」也一併消抹而去了嗎?

  「我不識得你,但現在,我記得你幫了我一個大忙,若能找回玄武,我會再來向你道謝。」豔兒扯了扯燭光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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