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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他還有件要緊事,得先趕著辦,不能老妄想把她壓進床榻,吻著、摟著、抱著、能有多快活。

  好望撐起雙臂,強逼自己離開她的芬馥軟軀,不然怕上癮。

  他以指腹擦去她唇角的濡亮痕跡,她的唇被吻得鮮紅欲滴,原來……她也能有這般姿態,嬈豔、嬌媚,美得驚人。

  「比起情不情欲,我覺得性命更重要,我現在呢,要去找樣東西,你想知道的答案,我回來再告訴你。」他笑言道。

  那時,她將會知道,他不僅僅是「有」,而且還是「極其強烈的有」。

  「你乖乖在這裡休養,不准胡亂跑。若我回來了,發現你沒聽話,我會處罰你哦——」這番話,被他父王聽到八成昏倒。

  「使獸」竟然對「主人」出言不敬,語帶威脅。

  她眸兒圓瞠,一副孩童慘遭禁足令時,想反駁,又不能頂嘴的樣子。

  好望剛起身,又想到什麼,彎下腰,伸出右手:「錄惡天書拿來,我先幫你保管。」他向她索討。

  那玩意兒擺在她身邊,太危險,萬一這期間,天書浮出姓名,她定會逕自跑去執行任務。

  要沒收!

  辰星交得不是很甘願,卻拗不過他的堅持,由掌心喚出錄惡天書。

  半透明狀的書籍,似嵐似煙,形體飄渺,仿佛不具實相。

  好望攏住那抹薄煙,握進手裡,往襟口一塞,騰空的手揉上她的發,親昵、寵溺。

  「好好休息,等我。」

  「你不會獨自去找天書內浮出名字的妖物吧?」她投來警告一眼,氣自己太晚才想到此一可能。

  「放心。」他輕拍她的後腦,咧嘴而笑:「我沒你認真負責,拿走錄惡天書,只是不想任何雜事擾你清靜。」

  他才沒閒工夫去斬妖除魔哩。

  他現在滿腦子只有她,就連趕著要去找的「東西」,也是攸關於她。

  俯首在她眉心輕輕一吻,吻散那淡淡蹙折,留下柔軟的觸碰,讓她怔怔地,目送他離開茅草屋。

  眉心中央,溫溫的熱燙,烙在那兒。

  像一點小小星火,隨時……都能燎原。

  「真難得看到你臉紅。」

  武羅一直站在屋外松下,很貼心地沒打擾她與好望,待好望離去,他才進到屋內。

  看來,他還是來得太早。

  辰星面容撇向竹牆,藉以掩飾她腮上燃起的赤豔。

  幸好,面對好望以外的人,冷靜恢復極快。

  那罕見的嬌態,在她轉回首時已消失無蹤。

  「除龍主三子外,也不會再有誰讓你如此反常。」他了然說著。

  畢竟,她與好望的糾葛,早在更久之前……

  「……」她不答,沉靜面容上不見反駁。

  「趁他不在,我長話短說。」武羅此趟來,不為關心她的傷勢,當然,更非要好望去勸服她,讓她找只貔貅當使獸。

  他有更非來不可的理由。

  辰星靜靜凜目,專注聽著。

  「夭厲再現,比先前更棘手,他的魔性似乎逐漸加劇。據貔貅所言,你身中瘟毒,已自行吸收,武軸的上卷成效漸顯,是續練下卷的時機。」

  武羅手勢翻轉,一份卷軸平躺掌心。

  辰星淡淡頷首,接下卷軸。

  「心無旁鶩,才能事半功倍。」

  以往,武羅毋須多做提醒,不過她身邊的「旁鶩」,很大一隻,就怕擾亂了她。

  「我明白,我會專注習練。」辰星懂得武羅言下之意。

  對於她的擔保,武羅獎勵一般銜笑點頭,但,也只是細微平淡的。

  「天尊。」辰星驀地出聲,喚住轉身欲走的武羅。

  武羅止步,回首,等她接續。

  「我會死嗎?」她問。

  臉上一片平淡,仿佛生與死,和飽與餓,是同樣稀鬆平常之事。

  若一切按照武羅安排,她習得武軸之術,對付夭厲,她……最後將步上怎樣的命運?

  原先,死也不怕。

  真的,她不曾在哪一次的生死交關,產生恐懼。

  她最自豪的,便是一顆無所畏怯的心。

  可是,她卻開口,問了武羅——

  我會死嗎?

  會問,正是內心深處對此不確定性,開始害怕……

  武羅沉默了許久。

  「會」及「不會」,何其簡單的答案,他卻不回答。

  不說,是不願點破殘酷的事實,抑或不要她心生懼怕,因而退縮?

  漫長的靜謐之後,武羅沉沉的低喃,傳來:

  「我希望你不會。」

  好望急乎乎,日夜趕路,兩地折返。

  「為了拿顆避毒珠,浪費我多少時間?!」

  好望啐聲,奔馳的速度絲毫未緩,翻山越嶺、騰雲駕霧,全為能得到「避毒珠」

  避毒珠,顧名思義,能避世間萬毒之珠,是難得珍物。雖然,效用是否真如其名威猛有力,仍有待商榷,好望仍然願意一試。

  寧可信其有。

  只要有一絲絲可用性,能減少一成毒性,都好。

  不為自己,而是為辰星。

  雖然,他沒有貔貅的驅疫本領,也不能不替她做些什麼。

  「若避毒珠如此好用,辰星佩戴它,能多抵抗天厲一刻,那就值得了。」

  他便是抱持此一信念,甘願奔波往返——-

  替妖獸「羅羅」,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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