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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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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應該哭的,她應該要趕快教訓他,扯緊他的衣領,使勁搖晃他,跟他吼、對他吠,惡狠狠警告他,沒她的允許,不准再傷害他自己! 歐陽妅意好不容易止住大哭,努力壓抑抽噎。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好醜,尉遲義每次在她哭時,都會笑她像只吃了酸的猴子,擠眉弄眼,俏顏扭曲。 猴子耶! 還是吃了酸而扭曲五官的猴子耶! 她不想在古初歲面前變成哭醜的小猴子。 她捂臉,用衣袖擦拭滿腮狼狽不堪的眼淚、鼻涕,還有墨汁。 古初歲沒再聽見她啜泣,松了口氣的同時,才試圖探詢惹她落淚的元兇,他小心翼翼拿捏問法,不讓她又難過傷心。見她哭,他胸口疼痛,無論她是為誰掉淚,他都不樂見。 「好些了嗎?」 她點點頭。 「發生了什麼事?誰欺負你了?」能讓她失控大哭之人,定是好重要好重要的吧…… 她吸吸鼻,拿絹子擤涕,用力「吭——」了好幾聲,好方便她回答他,但他下一個問句來得更快—— 「是因為尉遲兄嗎?」他已經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含妒意和怒意。思及是尉遲義弄哭她,他多想痛斥尉遲義的不懂珍惜。 「義哥?」她聽見這個很突兀的名字。 「你與他吵架了?」所以才會飽含委屈地跑到他這兒哭泣。 「我和義哥幾乎天天都在吵架呀。」和尉遲義鬥嘴,是兩人的例行公事。 「他真是……」該死的人在福中不知福。 為何不善待她? 為何不憐惜她? 為何要讓她哭泣? 古初歲不願在她面前批評她的心上人,他選擇咽下後頭對尉遲義的責備和評語,含糊一句「太不應該了……」的低喃。他知道,她不會樂於聽見有人論斷尉遲義是好是壞。 他現在應該做的,是幫助她化解與尉遲義的爭執,破涕為笑。 「你跟他可曾坐下來好好談談,彼此瞭解相處出了什麼問題?你們既然在一塊兒,定是他擁有令你心儀的優點,同樣的,你對他而言,是無法被取代的獨特,或許,你們只是一時意見不合,忽略掉對方的感受,忘掉該放輕語調說話,忘掉該注意對方是否會受傷,想在言語上爭輸贏,越是爭,越是面紅耳赤;越是爭,越是態度惡劣,你有口無心,他心直口快,兩人都是率性之人,不是真心想令對方難過。」他開導她,並不會因為嫉妒而故意破壞她和尉遲義的感情,他不是一個不擇手段的自私男人,不被醋意沖昏頭。他不否認自己喜愛她,更深深欣羡被她所愛著的那個男人,但這不代表他有權否決她的愛情,自以為除他之外,誰也配不上她。 她為尉遲義落淚痛哭,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害怕失去的恐懼,寫滿她的眸子,讓他明白,她待尉遲義的情,何等深刻。 歐陽妅意被開導得沒有恍然大悟,反倒是更加迷糊。 「為什麼一直提義哥?」尉遲義此時根本沒存在於她腦子裡,她又不會隨時隨地想起尉遲義。兩個像冤家的兄妹,不用那麼濃情蜜意、肉麻兮兮,光用想像都會起雞皮疙瘩。 「你不是因為和尉遲兄吵架,心有委屈,才會到我這兒哭的嗎?」古初歲露出比她更不解的困惑神情。 「才不是!」她嚷著否認。 呀?他料錯了? 與尉遲義無關? 「那你為什麼……」 「你還敢問我為什麼?!」歐陽妅意終於記起來要辦的正事,粉拳氣呼呼掄住他的衣領,扯著、搖著:「我才想問你為什麼咧!你為什麼要答應嚴盡歡不人道的賣血要求?你可以拒絕她呀!你又不是流當品,這麼聽她的話做什麼?!」 古初歲反應極慢,怔怔咀嚼她惱怒的質問,覺得兩人像在雞同鴨講。 「我答應嚴小當家的要求,與你方才哭泣……有關係嗎?」他並不在意嚴盡歡要他提供多少鮮血,比起那等小事,他更在乎惹她掉淚的人是誰,偏偏她不回答他,反而皺眉噘嘴在指責他。 「當然有!就是你害我變成一隻吃了酸的醜猴子!」 怎、怎麼又扯上猴子? 她變成醜猴子?哪有,她明明還是嬌俏俏的美姑娘一隻。 他害她? 是他的理解能力太糟糕了嗎?毫無意根去弄懂她的答案? 而她下一句指控就簡單明瞭許多,再聽不懂便真的是他腦袋不靈光了。 「都是你害我哭的!」都是他躺在床上那副虛弱模樣害她失控,用最醜的皺包子臉面對他! 「慢、慢些……害你哭的人,應該是尉遲兄吧?」怎、怎會變成了他? 「跟義哥一點關係也沒有!是你!是你!是你啦!」連續的指控,教他無處可逃。 他仍兀自掙扎脫罪:「明明尉遲兄才是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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