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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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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你這副模樣,讓大哥很擔心。」擔心到很想狠狠淩虐那叫盤纏的死丫頭,替小三出氣。 「讓大哥擔心是我不好,我沒事的,現在正好卸下當家事務,我想借這機會出府去走走,看山看水,讓自己輕鬆些。」也許,暫時離了這塊地,洗滌自己的心,再回來時,他能對她笑得更真誠些吧。 「好,大哥也有此意,你自己提了更好。」梅舒城下顎朝門口一努,「小四扛來了。」 梅舒遲跟著回首,就見到不遠的簷下,四名壯漢有力的膀子高舉一張床板,健步如飛地朝這奔來。 「大當家!」比四個壯漢更快,一道身影竄了進來,是一名梅莊管事。 「發生何事?」 「莊裡起內哄了!」管事揮去額上汗水,「有兩個梅莊護師在西院裡廝殺!」 「誰這麼大膽!」梅舒城拍桌大喝,氣勢驚人。 「慢著,會不會是護師在切磋武藝?」說不定是管事小題大作。梅舒遲緩下自家大哥的火氣。 「都見紅了,還切磋武藝?!三當家,砍得很激烈哩!血濺五步……不,十步!您瞧您瞧,我剛從廝殺現場跑來,衣服上還沾了那丫頭噴出來的血,嗚,血很難洗掉的說……」 「丫頭?護師?姍姍!」梅舒遲這回的思緒可沒半分遲疑,三個身份立刻連成一串,並且在連成一串的同時,瘦長的身軀已經離椅奔出,只剩下一身的香氣仍在。 梅莊管事揉揉眼,確定那個前一瞬間還坐在椅上喝茶的人已跑得不見身影,「原、原來三當家跑這麼快……」真是奇觀呀,不枉費他被血濺十步才能見識到三當家的神速。 「走……瞧瞧去……」床板上的梅家小四隻醒了一根指頭,戳戳下頭一名壯漢的臂膀,下達主子命令。 「是。」 床板還沒進屋,又給扛往西院。 「大當家,咱們也別落後,快跟去瞧瞧吧!遲了,說不定那小丫頭就被砍掛了,什麼也瞧不著囉。」 「有理。」 西院一角,樹叢上的綠葉幾乎全被劍氣掃落,隨著院中兩道人影躍上躍下而飛揚,地上有數條觸目驚心的血痕,由一顆顆的血珠子凝聚而成,肆卷的飛葉像極了雜亂無序的暗器,讓梅莊裡的人不敢近身—— 只有一個人例外。 「住手!你們在做什麼?!」梅舒遲不顧落葉劃割在膚上的疼痛,一徑朝刀光劍影的方向吼著。 一時之間,梅莊上下全噤了聲,因為沒人敢相信那聲狂吼來自于說話總是溫文的三當家。 遠遠的梅姍姍突地噗哧一笑,抹掉臉頰上那道血口泌出的鮮紅。 「看,像不像你剛說的情況?我們兩人在拼鬥,他在一旁嚷著『你們兩個不要打了』?」 「你們兩個不要打了——」 聽到梅舒遲跟著吼來的那句阻止,連原本神色肅然的梅項陽也笑了,只不過他的笑容顯得嗤之以鼻。「像!像極了!老掉牙,叫他換句詞兒吧,看劍!」旋身再來一記。 幾滴血珠自兩人擊肘之處淌落,分不出是誰受的創。 「梅姍姍!梅項陽!停手!」梅舒遲惱著自己未曾習武,不,應該說習武只習了五個時辰,追不上兩個護師像水中蚊龍的順溜身勢。 「比試罷了。」天外飛來梅姍姍的回答——外帶三滴鮮血。 紅灩灩的珠子好巧不巧落在梅舒遲的手背上,刺目得幾乎奪了他的呼吸! 溫溫的、稠稠的……那是來自於她的血嗎?還有那遍地珠紅也…… 這哪叫比試罷了,根本是生死決鬥了好不好! 手背上的血珠炙燒著梅舒遲,該甩開,卻又捨不得甩開,握緊了拳,更感覺到從指縫滑下的黏稠血痕。他旋身奔回簷下,瞧見一名看決鬥看得出神的年輕護師腰間系著長劍,快手一抽,奪了劍後又重新跑回決戰風暴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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