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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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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爹忙嘛。」大兒子出主意。 「有必要做這麼絕?我是在想,我們給她一些小甜頭,或許她會甘願成為我的侍妾。」當妻子決計不可能,但當無名無分的「愛妾」,他很樂意。 「傻弟弟!你只要等著,等沈家完全支撐不住,等到她必須跪著求你助她一臂之力,你想要她做什麼,她能不乖乖聽話嗎?說不定你要她舔你腳趾,她也會樂意去做。」 「呀對……我沒想到。」 她飛也似逃掉了,後頭他們還說些什麼,她再也聽不入耳。 他們要的,是堆砌在財富之上的「沈瓔珞」,她的身世匹配得上他們,他們才願意迎娶她,否則她連成為他的「妻」都沒資格! 他們不要沈瓔珞,他們要的是身為沈家千金的沈瓔珞! 而今,她孑然一身,無財無富、無爹無娘,她什麼都沒有了,為何尉遲義還要她? 「你說的那些千金小姐什麼娘家什麼嫁妝,對我一點都不重要,我不懂為什麼你不是沈家大小姐,我就不能要你?」 「因為,沒了那些,我只剩下自己……一個毫不值錢的自己。」 「那就夠了呀。我要的,就是你而已呀!」沈家的家產幹他屁事?有或沒有、家財萬貫或家貧如洗,對他有何差別?他才不在意!他要的,就是她這個個體,不附帶任何條件,不牽涉身分地位,單單純純,就是她。就算她一無所有,他也要她。 沈瓔珞恍惚聽著,腦子裡明明仍充塞世伯一家子的哂笑,他們否定掉她,讓她以為自己褪掉了華服美裳之後便一文不值,尉遲義卻說,他要她,其餘的什麼都不要。 她好喜歡聽他說話的嗓音、好喜歡他說的每一個字、好喜歡他的認真眼神、好喜歡他說著……我要的,就是你而已! 「不過,這不是我向小當家討了你的原意,你才來沒多久,不懂這兒的兇險,小當家曾經賣過鋪裡的姑娘,即使全鋪裡都嚴厲反對,她還是一意孤行,甚至說些『賣人做小妾有哈不好?吃香喝辣、穿好住好,說不定她在心裡感激我做的決定』的缺德話,誰都料不准哪日她又會耍什麼手段……如果、如果她要賣掉你,誰都無法出手救你,倘若她允諾將你給我,我就再也不用煩惱她會突然把歪腦筋動到你身上,至少,我可以確保你是安全無虞,沒有誰能不顧你的意願而帶走你,你可以放心留在嚴家當鋪,留在……這裡。」尉遲義繼續說道,要她放寬心,他不會占她便宜,不會真的以為嚴盡歡將她賞給他之後,他就能對她為所欲為,那並非他的本意!雖然,強忍下想要她的欲望,對男人而言是種天大折磨。 他還說了些什麼,實際上她聽得相當含糊,她眼前浮現一片瀲豔水光,模糊了他的臉龐,卻也鑲亮了視線中的他。「你是真的……想要我嗎?」她囁嚅著,雙眼沒有逃避掉他,她想看清楚,看清楚他是否真心、是否堅決。 「當然是真的!」 話,尚未說完,她已經撲進他懷裡,細聲呢喃,隔著竹窗,她半具身軀探出,藕臂密密交纏在他背後,她在窗裡,他在窗外,竹砌的牆,阻止不了兩人的擁抱。 「好,我將自己給你。」她說。 狼,始終克制著自己不許撲上小嫩羊,所以他保持距離,小心翼翼不讓情況失控。 羊,卻自己送上門,又香又軟地嵌合他的胸膛,她散發出的幽幽香氣,像桂花,既甜又沁心,他薄弱的自製,因她的摟抱而應聲碎裂,支離破碎,更因她的應允而陷入瘋狂,每一夜被他強力喝止,不許它探向沈瓔珞的雙臂,完全失去控制,它箝住不盈一握的纖腰,逼她柔軟曲線嵌合著他,她好輕,他幾乎只用單臂就能托起她,長腿輕易跨過竹窗,進入溫暖的小竹屋,以身軀將她按在竹榻上,再也顧不得其它,理智兩字是現在他最不需要的東西。他的唇,不曾離開她的,她從他口中嘗到酒味,方才苦澀熱辣的滋味,竟變得醇甜,原先無法咽下喉頭的灼燙,變得無比順口,又同樣醉人。尉遲義臂膀一抖,沒繩沒扣的背甲輕而易舉便被拋得遠遠,裸露出一身深麥色憤張肌理,缺少背甲阻礙,他快要燃燒起來的體溫,透過她素潔棉衣熨燙了她,彷佛也要將她一併燒成灰燼。 她的腰帶被扯散,一端松垮圈在腰際,一端如泉蜿蜓在地,棉衣襟口開敞,月牙色的肚兜若隱若現,一隻大掌覆在上頭,掌心就握在她急躁跳動的心窩處輕揉著。 她抽息,不知所措,只能消極閉上眼,渾身染上燥熱的紅暈,雙頰更是漲紅得像要滴出血來。失去視覺,觸覺反倒敏銳得教她害怕,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手、他的唇,以及他的呼吸,甚至是他的汗水淌落…… 她每寸肌膚,都有他的到訪,都烙下他的專屬印記,她輕輕顫抖,分不清是無知的恐懼,抑或是喜悅的淋漓盡致,他吮去她沁出的薄汗,也吮著她的哆嗦,幾乎吻遍她身軀的唇,重新回到她微啟唇心,濃重的喘息,已達極限,他無法再忍耐下去,他現在馬上就要深深埋入迷眩誘人的溫暖! 啪! 一陣夜風,撩過窗幔,湧生的幔浪撫過窗邊小幾上供奉的沈承祖牌位,風勢一大,牌位啪地傾倒,聲響驚動竹榻上兩人,四目同時瞟了過去。「爹!」沈瓔珞胡亂攏緊棉衣襟口,從他身下溜出,一邊慌手慌腳地纏繞腰帶,一邊急忙去扶正牌位,並且點燃清香一枝,祭拜爹親。尉遲義有感覺!那牌位,與其說是被風吹倒,不如說是當著人家爹親面前欺負人家寶貝愛女,惹怒了人家爹親亡靈,藉以警告他,不、許、動、我、女、兒! 尉遲義赤裸上身下床,壓下渾身欲火,也向沈瓔珞討枝香來用,沈瓔珞一見他要祭拜她爹,心微喜,她才想著應該要將他介紹給爹認識認識呢。 她立即為尉遲義燃香,遞上。 尉遲義態度不算無禮也不算恭敬,簡單拜完,沈瓔珞替他接手插入小銅爐內,柔黃才離開香柱,便被尉遲義牽進掌心內,拉著她往小竹屋外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裡?」 「去你爹看不到的地方。」 目標,他的房間,繼續被打斷的事兒。 「你方才跟我爹說些什麼?」她在途中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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