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井上青 > 灶花與閻王 | 上頁 下頁 |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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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故意假裝不知所措,聲稱自己連巴豆粉長什麼樣都沒瞧過,還當場請教來給大爺看病止瀉的丁大夫,丁大夫向她解說巴豆粉的顏色和氣味後,她佯裝不經意地瞥見翠珠的裙擺,指著問道:「丁大夫,你看她那裙擺上沾的粉末是不是巴豆粉呐?」且她還刻意未走近,免得被說是她趁機動手腳。 翠珠起初仍不明就裡,直到丁大夫上前察看確定那是巴豆粉後,才百口莫辯。 知道是翠珠下藥,瀉到躺在床上呻吟的閻君明,自是大發雷霆,大夫人更狠,假裝不知情,大為光火的狠賞翠珠兩巴掌,翠珠是有口難言,硬是把罪名擔下,說是看不慣党掌廚得意神氣,才會做出此等愚蠢行為。 大爺自是也猜到沒大夫人授意,翠珠哪有膽做這等事,但又不好戳破妻子的鬼主意,一肚子氣當然全出在翠珠身上。 党紗月可懶得理會他們,聲稱還得張羅明日餐點食材,便先離開。 今日這事,若不是四爺提醒,她恐怕不知該先有防備,這會兒定真順了大夫人的意,被趕出閻家了。 她想,四爺定是早猜到大夫人要她做料理給大爺吃的用意,才會在第一時間提醒她要注意。 想來,這閻家的日子還真精彩,不只大房鬥二房,連大房內部都互鬥呢! 抬頭看著漆黑的書房,黨紗月表情顯得失望。沒見到他人,她的心頭怎有一點點空虛感? 晚飯時間,是四爺父子相聚時光,旁人未去打擾,她和茵茵自然也不去干擾,原本要等飯後去謝他,可全管家說四爺這幾日聽一位師父建議,讓他在晚飯後待在房內打坐默念心經,如此可替往生者超渡、為在世者祈福。 他這麼有心,她當然也不好去打擾,要道謝,也非得要選今晚,等明日中午便可……她來,就是睡不著嘛! 不過既然他不在書房,三更半夜她一個女孩子家在此逗留也顯怪異,還是離開好了。 怎料才剛起身,她就聽到一個聲音,好似有人從側旁的窗戶跳入書房,她頓時心生警戒,心想,肯定是賊! 本欲轉身去找全管家,但想想,既然是賊肯定不會待太久,她若去找全管家再返回,賊說不定就跑了。她學過一些拳腳功夫,雖不是很厲害,要擒匪未必行,但要打跑小賊,那可是綽綽有餘。 眼下,先替四爺保住書房的墨寶要緊。 四下張望,這院子掃得也忒乾淨,啥都沒有,她只好往一旁小樹上折一段小樹枝,虎急急的一頭沖入書房。 「哪個小賊闖進來,給本姑娘滾出來!」破門而入後,她兩手緊握樹枝,朝漆黑的空間大喝著,等了片刻,沒有聲響,她又再度喊道:「快滾出來,否則被本姑娘逮到,你就死定了……」 話才說完,她就感覺身後有人伸手捂住她的嘴,且此人力道強大,拉著她往門邊走,關上書房門後,輕鬆的便將她拖到更裡邊。 門被關上,黨紗月內心陡地發毛,害怕之餘死命掙扎,雙手往後亂揮,雙腿往後踢,嘴裡不斷發出嗚嗚聲,身後的人似乎被她攪煩,這才不得不出聲——「黨掌廚,是我!」 誰呀她一個勁地陷在恐懼中,哪管他是誰,雙手照樣亂揮,雙腿能踢就踢。 為了讓她冷靜下來,他一手繼續捂住她的嘴,另一手將她的身子往後帶,緊貼住他,接著圈在她腹下,壓制住她亂踢的腿。 「是我,我是四爺。」 低沉熟悉的嗓音自後方傳來,她心頭一悸,往後狂揮的手倏地停下。 這聲音配上這高度和身形,的確是他! 見她冷靜下來,閻君暢緩緩鬆開捂住她嘴的手。 他一鬆手,黨紗月便納悶的想問他幹啥鬼鬼祟祟的,「四爺……」 「有人來了,別出聲!」他一急,大手無意識地落在她胸前,將稍微鬆懈的她再度拉往他身上靠。 外頭有腳步聲,她緊緊貼在他懷中,不敢動、不敢出聲。黑漆漆的書房裡,她只聽見他低沉的呼吸聲,和他噴拂的氣息,還有,他一隻手覆在她胸上,另一手壓在她腹下,這、這感覺有點煽情耶! 黑暗中,她的臉羞得燙紅,她的心,怦怦狂跳著…… 外頭的人來了又走,許是聽見她的大喝聲,才過來察看,見無人,興許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在書房外察看了下,未發現異狀,遂又離開。 人走了好一會,書房裡的兩人卻還維持原姿勢不動,生怕對方去而複返。 臉比煮熟的蝦子還紅的黨紗月,羞閉上眼,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她頭一回被男人這麼緊緊抱著,這感覺很奇怪,可是又很奇妙,照理,以她的個性,誰膽敢如此侵犯她,她肯定二話不說,菜刀一握便往對方頭上劈去。可被他這麼緊抱著,她一點也不想劈他,還覺得、覺得自己挺喜歡這樣……不,不是挺喜歡,是、是不討厭,總之,她不想劈死他。 她只覺心跳得好快,怦怦怦地,像打鼓一樣。 懷中的嬌軟身軀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馨香,宛若迷魂香迷住他的心神,飄然感覺湧上,閻君暢不由自主地利眸半掩。 自琦璨的生母死後,這些年不管在家或外頭皆有不少女子想嫁他,其中不乏名門千金,但他皆不為所動,並不是他深愛琦璨的生母,坦白說,對於亡妻,他無愛有愧,當年他爹為了把他拴在家裡,早早就替他訂下親事,她是個溫柔婉約的千金小姐,他娶她是為了給爹以及她的父母交代,婚後他其實也曾試過和她培養感情,但她自知身子骨孱弱,不太願意與他親近,懷了琦璨後,她還主動要求分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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