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燕燕于飛 | 上頁 下頁 |
| 七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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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老夫替將軍行針時,察覺將軍胸肺之處有所凝滯,呼吸不暢,且將軍如今昏迷不醒,顯然已進入這疫病最嚴重的階段,若是這關熬不過,怕是……」 「他一定能熬過的!」金于飛語聲清朗。「他是玉懷瑾,大齊的戰神,不會被這小小病魔給打倒,我們要相信他。」 林大夫一凜,抬眸望向金于飛毅然堅定的神情,不由得有幾分佩服。 尋常婦道人家,遇到夫婿如此情況,有的怕是早就暈厥了,或是哭天搶地,哀歎世事不公,但這位夫人從趕到將軍這裡後,一直是有條有理地安排各項事宜,就連她遠從京城帶來的那些糧食與藥材,亦是命人妥善地分配下去。 「將軍夫人說得有理,是老夫失言了。」林大夫躬身行禮。 金於飛立刻回禮。「哪裡,夫君還需要林大夫多加照料,勞煩您老費心了。」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忽然傳來一陣騷動,接著,有人急促地敲著門扉。 「大嫂,是我,你快開門!」 金於飛一凜,上前拉動鎖門的橫木,推開了門,只見玉望舒一臉焦慮地站在屋外。 她不禁蹙眉。「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夜闖王府,說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訴大哥,墨護衛讓我來請你過去前廳。」 「墨石讓我去見他?」 金于飛眉頭越發深鎖。墨石是玉懷瑾最信任的親信,他讓她去見那個闖進來的人,就表示對方帶來的消息相當要緊,而他不能擅做決定。 她念頭一轉,望向一旁的林大夫。「林大夫,我去去就來,夫君就勞煩您了。」 金于飛對林大夫致歉,又交代在這院子裡服侍的丫鬟幾句,便隨著玉望舒來到前廳。 只見偌大的前廳,裡裡外外守著十幾名護衛,一個身穿異族服飾的男人被綑綁了雙手,卻是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張待客的雕花紅木椅上,而墨石就身姿挺拔地站在他身邊。 一見金於飛與玉望舒來到,墨石大踏步上前,躬身行禮。「少夫人、世子爺。」 「墨護衛有勞了。」金于飛朝墨石微微頷首,眸光一轉,望向那位異族男子。「這位就是夜闖王府的刺客?」 「將軍夫人,你這話可就錯了,在下哪裡像是刺客了?我不過是因為你們王府戒備太過森嚴,不得不用些手段進來,一切都是誤會、誤會啊!」男人喊著冤。 這聲嗓怎麼聽起來有些熟悉? 金於飛定睛一看,只見這異族男子濃眉大眼,相貌也算端正,單邊耳朵掛著一個閃爍著金光的耳墜,分明就是雪狼牙製成的。 是……耶律誠! 「你是北遼的六王子?」 耶律誠濃眉一挑,好奇地打量金於飛。「玉夫人竟認得在下?莫不是我們曾在哪裡見過?」他眯了眯眼,越看眼前的美人越覺得好像真有點印象。「是在哪裡呢?」 是在花好月圓啊,老兄,就是那位你妄想吃豆腐的花娘,結果卻被她吃醋的夫婿用幾顆杏仁當暗器將你給打昏了。 「咳、咳。」金於飛略不自在地清清喉嚨,當著夫君親弟弟及這麼多外人面前,這話可不好說,她只能裝傻了。「夫君曾向我提過,他結交了一位異族好友,聽他的形容,像是公子如今的打扮。」 「哎呀!我就說了,墨老弟,這一切都是誤會,你家主子都承認我是他的好朋友了,你還不趕快替我鬆開手上的繩索?」 墨石依然一臉凝肅。「如今大齊適逢戰事,非常時期,請耶律王子恕在下不得不謹慎。」 「和你們打仗的是西涼,又不是我北遼!」 「北遼有某支部隊與西涼大軍暗中結盟,此事耶律王子不可能不知曉吧?」 耶律誠一窒,頓時無言以對,神情有些訕訕。「這事就是我那幾個王兄鬧的,我這個外室子就是個邊緣人,不必扯到我身上吧。」 金於飛淡淡一笑。 若照她夫君所說,他之前協助耶律誠拍下那組前朝的兵馬俑是為了進獻給耶律誠的父王,那這個外室子也沒那麼邊緣啊,起碼也是想討自己老父親的歡心的。 「不知王子殿下此次前來,是有何要事相告?」 「我是來找玉兄的,怎麼不請他出來一見?」 「夫君軍務繁忙,如今不方便見客。」 「是嗎?」耶律誠盯著她的眼眸閃爍不定。「莫不是真如外界所傳言的,玉兄也不幸染上了疫病?」 眾人聞言一震,幾個親衛已經將手握上刀柄,彷佛只要這耶律誠說出什麼大不敬的話,就要一刀將他了結似的。 耶律誠見這態勢,連忙擠出一臉相當無害的表情。「我這就是關心玉兄,你們一個個是在緊張什麼?」 眾護衛仍眼神銳利地盯著耶律誠,直把他看得暗自打了個寒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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