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陪嫁 | 上頁 下頁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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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受了涼,又不是跌斷了腳走不動,為何不能相送?」 「你……」她一噎。 他不禁莞爾,眸光朝她一瞥,給了她一個「你就裝吧」的眼神。 她不情不願地站起來,盈盈彎身行了個極度優雅的禮,嗓音如珠玉滾盤,清脆嬌柔。「妾身恭送侯爺。」 這丫頭!真拿他是笨蛋哄? 蕭雋將剛剛系好的衣帶又拉開,她愕然瞪著他的舉動,他一派淡定地響應。 「爺忽然又不想走了。」 她用力瞪他。 他暗自好笑,氣定神閑地走向她,抬手勾起她下頷。「莫這樣看爺。」俯首曖昧地低語。「你這是在勾引爺。」 「什麼?」她氣得噗噗跳,忘了假裝,一把甩開他的手。「誰勾引你了?少自以為是……」 他倏地朗聲笑了,健臂一展,將這調皮愛裝的丫頭一把拽入懷裡,額頭與她相抵。「這是你第一回主動想留爺。」 溫熱性感的男人氣息吹在她臉上,教她不自禁地臉紅心跳,斂著眸,咬著唇,賭氣地小聲說道。「我又沒說要留你。」 「方才在外頭,你不是還問我今夜能不能留宿在梧桐院嗎?」他含笑逗她。 「那是……」她像只受驚的兔子跳著想逃離他懷裡,他連忙收攏臂膀,緊緊圈住她不讓她動。 哪知這般親密一貼,那硬燙的某處正好就抵著她柔軟的肚子,她瞬間就臉紅了,他的耳根也微窘地發熱,卻是忍不住在她身上磨蹭。 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暈紅的臉蛋埋入他頸窩。 這樣的舉動不僅僅是羞澀,也帶著某種順服的意味,蕭雋心口一軟,下腹那東西卻是興奮地彈跳了下。他無聲地歎息,低唇貼著鄭恬滾燙的耳朵低語。 「說真的,爺那兒確實難受,都有點痛了,要不恬兒你就幫幫我吧?」 她聞言又羞又惱,水蔥般的指恨得掐他硬得硌人的手臂,那力道對他猶如搔癢似的,只覺得懷裡這丫頭實在潑辣得可愛,目光一暗,恨不能一口吞了她! 「恬兒……」他俯首吻住她。 她不覺酥酥一顫。 他陡然橫抱起她,將那細碎的嬌呼含入嘴裡,一路吻著倒向床榻,唰地落下床幔…… 蕭雋睡著了。 也不知是那藥的殘餘效果,抑或他真的累了,完事以後他拿幹布擦淨身上的汗水,躺下就睡著,而且睡得極深極沉,彷佛雷打都不醒。 這下他還真的就留宿在她這梧桐院了。 鄭恬沒有吵他,側過身來,靜靜地看他疲憊的睡顏,睡著時的他臉部線條看來不再那麼剛硬,多了幾分柔軟,微微張著的唇甚至給人一絲脆弱的感覺。 看著看著,她就怔了,忍不住伸手輕輕摸他左臉下緣那道淡淡的疤痕。 除了臉上這痕跡,他身上也有多處傷疤,看得出來都是長年在戰場上留下的,有一道在背部的看著甚是可怖猙獰,可她一點也不怕,反倒很想問問他究竟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受的傷?當時肯定很痛、很難受吧! 他是承爵的勳貴子弟,府裡產業眾多,照理說無須上戰場搏命也少不了這富貴榮華,可他卻真刀真槍地拿命去拚,是什麼緣故讓他那般不顧一切地豁出去呢?十七歲以前,他不還只是個鎮日只曉得風花雪月的紈袴公子嗎? 很想問,可終究不曾問出口,雖說不論名義上或實質上,她都已是他的女人,兩人肉體間分享著極致親密,但心與心之間,仍有一層說不出的隔閡。 她知道,他也知道,可誰也沒有說破,也許在這世上,男人和女人的關係就是這樣的,即便是那些白頭偕老的夫妻,到頭來也可能只是舉案齊眉,不曾真正地心意相通。 況且她算不得是他的妻啊!只是個小妾…… 想著,鄭恬幽幽歎息,半晌,忽地用力皺了皺鼻子。 她討厭自己滿腦子愁緒,就算窗外下著綿綿細雨,她也不學那「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的悲情,人生苦短,能夠的話還是快樂地活著吧! 「所以你不要皺眉了啊。」她細細地呢喃,纖指探上男人微擰的眉宇,試著替他撫平。撫平了眉,小手順著往下,撩起他一束墨發把玩,玩著玩著,忽地興起惡作劇的心思,悄悄捏住他鼻子,不讓他呼吸。 起初他只當是擾人的蚊蟲之類,在夢裡不滿地哼了一聲,大手拂了拂。 她放開他一會兒,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又輕輕掐住那鼻口,然後在心中默默數數兒,等著他何時不耐地撥開她的手。 一、二、三、四、五、六…… 奇怪地,這回他沒有撥開她,呼吸好似真的斷了,片刻,她驚覺不對,放開他時,他已在夢中短促地抽氣起來。 「呃、呃……」他悶哼著,彷佛呼吸不順地刷白了臉,鬢邊沁出大滴的冷汗,兩手使勁拽著被褥,像是在掙扎。 她嚇一跳,慌忙搖醒他。「侯爺,你怎麼了?你快醒醒!」 「救……命……」 救命?鄭恬惶然大驚。他這是怎麼了?是在夢裡被人掐住了脖子嗎? 「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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