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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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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在樁山莊那家。」江善庭取出皮革筆記本,找出父親的秘書事先幫她畫好的地圖。「嗯,我瞧瞧啊……對了,就在早稻田大學旁邊。」 「我知道了。」司機點頭,老臉拉開微笑。「小姐很有品味呢,這家飯店擁有一大片的丘陵庭園,又瀕臨神田川,現在櫻花滿開,一定很美。」 「對啊!我還聽說飯店裡就有一間教堂,是真的嗎?」 「嗯,沒錯,有很多新人都在那邊結婚。」 太好了!江善庭抿嘴偷笑,圓眸流轉著貓咪似的調皮光采。 等著瞧吧,她絕對要拐到狄在風在教堂裡向她求婚,呵呵呵。 「你怎麼來了?」 傍晚,回到飯店,服務台的小姐通知狄在風有個訪客正在大廳等他,他順著小姐手指的方向走去,繞過一盆綠色植栽,隱在窗邊沙發座後的,是一道纖細窈窕的倩影。 他一時不敢相信,愣了兒秒。 「你總算回來了。」曾詩詩盈盈起身,朱唇勾著嫵媚淺笑。「我來告訴你好消息的,我中選了!」 「什麼中選?」他疑惑地頓了頓,驀地靈光一現。「你是說女主角微選的事?」 「沒錯。」 「這麼說……」 「我可以演女主角了,我的夢想要實現了!」 怪不得她會如此激動,迫不及待地飛來日本找他。 狄在風莞爾。「真難得看你這麼開心。」 「走吧!」她熱情地勾挽他臂膀。 「去哪兒?」 「去慶祝啊!我好不容易能當女主角,你總該請我好好大吃一頓吧。」 「也對,你想吃什麼?」他微笑。 「去台場吧!」曾詩詩提議。「我知道有家能看見彩虹大橋的餐廳,很不錯。」 「好吧,就去台場。你等等,我先回房放東西,馬上就下來……」 「他不在?」 聽到飯店服務人員的回答,江善庭忍不住失望。 「嗯,狄先生剛剛回來過,又出去了。」 「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抱歉,這個我們不清楚耶。」 「喔,那沒關係,先幫我辦check-in好了。」 辦好住宿手續,服務生替江善庭將行李搬進房間,她訂了間豪華套房,臥房、客廳、浴室,一應俱全,站在落地窗旁往外望,能夠縱覽整座日式庭園優美的景致,小橋流水、花團錦簇,大片的鬱鬱森林深處,立著一座三重塔。 她放鬆心情,欣賞風景,拿出飯店指南瀏覽,發現這裡有個溫泉SPA,還是特地從伊豆半島運來的溫泉湯。 好久沒泡湯了! 她頓時興高采烈,換上麼色粉嫩的浴衣,足蹬木屐,來到羅馬式的古典浴池,盡情地享受溫泉水滑洗凝脂的樂趣。 泡過湯,肚子也餓了,她看看表,已是晚上八點半,早過了用晚餐的時間了。 她再次跟飯店櫃檯確認,狄在風依然未歸,她歎口氣,情願餓肚子也想等他回來一起吃。 回到房裡,看看電視,實在無聊,她決定到外頭庭園逛逛,在浴衣外頭搭上白色羊毛披肩,剛踏出飯店大門,一陣沁涼的風便迎面撲來。 她拉攏披肩,木屐清脆地踩過蜿蜒的石版道,經過數盞石燈籠,在手水缽浸了浸手,感受泉水的冰涼,一路走向三重塔。 她來到三重塔下,仰望塔尖,閉上眸,試著遙發思古之幽情,只可惜胃袋一陣不爭氣的咕嚕鳴響壞了氣氛。 「討厭啦!」她小小聲地對自己抗議,握拳敲了敲自己肚子,左顧右盼,確定沒人注意到才松了口氣。 真的好餓喔。 她忍住饑餓,順著神田川往教堂的方向走,河面花影搖曳,空氣中浮漾著早春的味道,偶爾會有櫻花瓣飛落,棲在她肩上。 「小姐,一個人嗎?」一道粗嘎的嗓音忽地響起。 她嚇一跳,回頭一望,只見一個上班族打扮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時來到她身旁,一臉醉醺醺的,身上泛著酒味。 她連忙後退兩步。 「別怕啊,小姐,我不是壞人。」男人用日語說道。 她搖搖頭,用英文回應。「不好意思,我不懂日語。」 「啊,你不是日本人?」男人也改口用英語,眼睛一亮,興味更濃了。「從哪裡來的?中國、韓國?」 「這不關你的事。」 「別這麼說嘛,你需要多少?我們談談看?」 他這意思是把她當成應召女郎嗎? 江善庭倏地脹紅臉,從未感受過如此屈辱,就算這男人喝醉了,也不該對一個陌生女子這般輕蔑。 「你太過分了!」她氣憤地撂話,轉身就走。 偏這男人還不肯放過她,踉蹌地尾隨。「小姐,你別走啊!我們聊聊……」 拜託,別跟來了! 江善庭在心內祈求,完全沒料到自己幻想中的東京浪漫夜竟會遇到癡漢糾纏,她後悔了,不該在深夜還獨自在這幽靜的戶外庭園裡行走。 身後的男人一直緊追不捨,她嚇壞了,愈走愈快,最後索性奔跑起來,或許是太心慌了,一時不察扭了腳踩,跪倒在地。 那癡漢倒是很關心她,沖過來想扶起她。「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摔傷了?」 「不要!你別管我!」她盲目地甩開他的手,硬撐著爬起來,一拐一拐地往前走,嫩白的膝上破了道傷口,滴著鮮豔的血,再加上踩骨強烈的抽痛,她快哭了。 慌張、恐懼、委屈,複雜的情緒在江善庭胸臆交織,她脆弱地含淚,只想快點見到心愛的男人。 在風,在風,他在哪兒?如果他知道她遇到了這種事,一定會心疼的,一定會跳出來保護她,不會讓任何人侮辱她、欺負她…… 她想見他,好想念他。 「在風……」她嘎咽地低喚。 不知是否上天聽見她的懇求,他竟然出現了,就在前方一座橋上,她看見他挺拔的身影,斜倚著紅色圍欄,手上握著iPhone,閑閑把玩著。 她心一喜,正想揚聲喚他,卻有另一個女人搶先了。 「在風!」那女人親昵地喚著,奔向他的步履輕盈若舞者。「哪,吃不吃綢魚燒?剛剛買的,再不吃都涼了。」 她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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