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不是不結婚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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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特地沖下樓來,是來找我的吧?你捨不得我走?想留我下來?」 他瞪她。「我怎麼可能想留你?你走了我最高興。」 「才不是,你只是嘴硬,其實你是想見我的,我知道。」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他懊惱地低吼,驀地旋身,大踏步離去。 她一驚,急忙追上去。「魏元朗!你去哪兒?好好好,算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嘛!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驚慌的慘叫留住魏元朗疾如風的步履,他回頭,眼見向晚虹跌倒在地,不禁焦急。「你怎麼了?摔傷了嗎?」他扶起她,擔憂地問。 她卻是揚起臉蛋,俏皮地嘻笑。「我就知道,你是關心我的。」 魏元朗面色一變。這可惡的女孩,竟如此糟蹋他的同情心!他更怒了,氣她搗蛋,更氣自己的動搖,不禁一把推開她。 向晚虹防備不及,手臂隱隱吃痛,她忍著,笑容依然燦爛如花。「魏元朗,你今天生日,有人幫你慶祝嗎?」 「當然!」他冷哼。 「那,可不可以也給我一點時間呢?」 「抱歉,我行程排滿了。」 「只要半個小時,十分鐘也好。」她軟聲央求。 他不耐地瞪她。「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送你一份禮物。」 我不需要你送的任何禮物! 擲下這句話後,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真希望他的無情與冷淡能令她徹底死心。 但要令那執著的傻女孩死心,怕不是那麼容易…… 「元朗,生日有什麼願望?」紀禮哲笑問,一面為他斟了杯紅酒。 魏元朗定定神,清睿的目光緩緩掃過坐滿整問包廂的好朋友,除了葉亞菲與紀禮哲外,都是成雙成對,而且或多或少在情路上都曾得他勸告或指點,如今大夥兒幸福美滿,自是盼望也能替他這個大媒人實現心願。 他很慶倖擁有這麼一群情義相挺的好友,但說真的,人活到三十幾歲了,對生日已沒啥特殊感覺,也想下到有什麼非得在這天許下的願望。 「許願是女生才做的事。」他淡淡地笑。大男人是不許願的,想要什麼,努力去爭取就是,怎麼能等誰來給呢? 「奇怪,我怎麼覺得這句話有貶低我們女人的意味呢?」葉亞菲玩笑地揚嗓,在座幾位女性紛紛附和。 「不然你們倒說說,你們誰不曾許過有一天白馬王子會出現的願望?」紀禮哲這話顯然是想討戰。 眾巾幗自是不甘示弱,群雌粥粥,與男人們戰成一片。 魏元朗笑著聽,聰明地在兩性戰爭中保持中立,心神卻時不時地總要飄到遠處去——她跟他約十一點半在公司樓頂,難道真會傻傻在那兒等嗎? 「……對了,我剛來的路上,有看到晚虹。」紀禮哲忽然說,語氣帶著幾分試探意味。 他倏地一震。 「晚虹?誰啊?」某位女性友人笑問。 「一個最近常纏著元朗的年輕女生,長得挺可愛的。」 「天哪!元朗又多一個仰慕者?這傢伙還真是活動災難耶,走到哪兒都有女人為他心碎。你們還記得嗎?上回有個……」 友人們你一言、我一語,揶揄魏元朗豐富的「情史」,他卻置若罔聞,突如其來地問:「你在哪裡看到她?」 紀禮哲目光一凜,半晌,才沉聲回應。「我在仁愛誠品附近看到的,她正在發傳單。」 「什麼傳單?」 「就這個。」紀禮哲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對折的傳單,遞給他。「她說他們劇團上新戲,票都賣不出去,所以要努力促銷。我看她很辛苦,就跟她買了兩張票。」 「是什麼樣的戲?」所有人都好奇,輪流將票要過去看,葉亞菲捏著其中一張,凝眉深思。 魏元朗翻看著傳單,又望向窗外,今夜一直下著綿綿細雨,玻璃窗上,點點滴滴都是天空的眼淚。 她冒雨在發傳單嗎?可淋濕了?不會因此感冒吧? 「現在幾點了?」他怔忡地問。 「你自己不是有戴表嗎?快十一點半了。」 「嗯。」他沉吟地頷首,忽地心念一動。「我去公司一趟。」 眾人聞言,頓時愕然,紀禮哲不贊同地蹙眉。「元朗,你搞什麼?」 「抱歉。」他並不解釋,起身就走,一路風馳電掣地開車,趕到公司大樓時,已將近午夜十二點了。 他刷卡進電梯,直奔頂樓,推開厚重的安全門,目光流轉,立即捕捉到一道窈窕倩影,她正倚著水泥圍欄,眺望遠方,七分褲下的小腿肚調皮地勾舞著,在半空中點踏節奏,一拍一拍,點進他的心。 她的確在等他,卻等得很自得其樂,戴著耳機,輕輕哼著歌。 雨停了,破雲灑落的昏黃月光在她身上裁剪一襲迷離羽衣,她穿著,仿佛隨時會隨風飛去。 他屏息,無聲地走向她。 她卻還是感覺到他了,驀地旋過身,望向他的眼眸晶燦如星,藏不住驚喜。 「你來了!」她蹦蹦跳跳地奔向他。 他悵惘地打量她,身上的衣衫半濕,秀髮狼狽地糾結——她果然淋雨了。 「你還好吧?」他啞聲問。 她莫名其妙。「我哪裡不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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