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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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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的,會的!海藍,我會原諒你,我根本也沒有資格責怪你!」柏語莫讀完了信,心緒無比激動。信中的一字一句令他心痛,信紙上斑斑淚痕更讓他心碎。他完全可以體認列海藍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寫這封信的,問題是,她上哪兒去了?為什麼留下一封信便不見蹤影?她真的又再度逃離他了嗎?逃到美國,逃回那個男人身邊? 不,他不允許!海藍是他的,是屬於他和兩個孩子的,他不能讓她再一次退出他們的生活。 他要找回她,無論如何都要找回她! 但她消失了,無影無琮。 他找過任何她可能去的地方,詢問任何可能知道她行蹤的人,當然,這一切只是徒勞無功。她可能去的地方不多,知道她行蹤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就連她的哥哥季海玄也加入了搜尋。 只有一個可能,她回美國去了。 但這個猜測,最後也證實為不可能,因為他發現海藍並未帶走她的護照。豈只是護照,她根本沒帶走任何東西,她的衣物、化妝品、書本,一切都還是整整齊齊地留在她的臥室。 她怎能就這樣平空消失?她怎能走得如此決絕? 淩晨四點,當他依然尋不著她的行琮時,他開始六神無主。 這裡是哪裡? 季海藍迷迷茫茫地醒來,迷茫的眼眸木然瞪著周遭,迎接她的卻是一片闇黑,微弱的光線無法反射任何東西到她眼瞳。 一股奇特的冷意裡圍住她,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裡是哪裡?為何如此黑暗又如此寒冷?她再度顫抖,雙臂不自覺緊擁自身,徒勞地想藉此保持溫暖。 莫非她己身在地獄?她開始心慌,流動緩慢的血流一下子急竄起來,耳邊彷佛也能聽見血液的流動聲。 終於,她漸漸適應周遭的黑暗,認清了自己身在何處。 是地下酒窖,這裡是語莫珍藏紅酒的地方。 她被關在這裡了。 季海藍驀地睜大雙眼,那女人清冷的語音清清楚楚地在耳漫響起。 不會有人發現你在這裡的。他發現你不見了,一定會拚了命地找你,卻絕不會想到原來你還在柏園,自然更不會有人有心情來這裡取酒飲用。珍藏紅酒的最佳溫度是攝氏十四到十七度,但用來藏你,這樣的溫度顯然太高了。你覺得攝氏十度如何?或者更低一點……嘿嘿,只要一天,恐怕你就會被凍成一支棒冰了。再見了,季海藍,好好享受你的最後一夜…… 是她!是那個女人將自己關在這裡,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地底。 季海藍掙扎地起身,摸索著來到酒窖的門,用力拍打著,但石板門只響應她一陣悶響。 這樣的聲音,外頭根本聽不到! 她呼吸急促,深深的恐懼攫住她。她張大嘴,試著發聲叫喊,發出的卻是微弱又嘶啞的聲音。 她驚惶地軟倒在地,她的體力己因凍人的低溫消耗殆盡,就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緊咬牙關,拚命摩擦著自己全身藉以取暖,但寒冷仍是一點一點襲向她,一點一點,威脅奪去她的性命。 她會死的。當闇黑逐漸再度宰製她的眼瞳,她的神智也逐漸陷入迷離。 她會死。 可是她不要,她還想見心愛的人一面啊。恩彤、恩白,還有語莫,地想見他們。可是,沒有人會發現她。就算發現了她,她也早已凍僵在此。 天啊,她不想死…… 柏恩彤忐忑不安地敲著母親的房門。 從昨天早上就不曾見到母親的身影,今晨地依然沒有出現,就連今天的早餐父親也缺席了。 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她必須弄清楚。 「媽媽,你在房裡嗎?開門啊,我是恩彤。」母親沒有應她,她更加心慌,一把推開房門。 一進門,她驀地呆怔在原地。 她見到父親獨坐在地,身旁散落幾個空的玻璃酒瓶。他低垂著頭,淩亂的黑髮掩住他面上神情。 「爸爸。」她輕喊一聲,半猶豫地接近他,「你怎麼了?」 柏語莫抬頭,雙眸因酒精而混濁,下頷也長出短短的胡髭,神情憔悴。 這樣憔悴的父親嚇著了柏恩彤,她蹙緊兩道細細的眉毛,慌然環顧四周,「媽媽呢?她不在這裡嗎?」 「恩彤──」 「怎麼了?」她心一跳,因父親低沉沙啞的嗓音而不安。 「恩彤,你媽媽她──」柏語莫望著她,欲言又止,眸子蘊著沉沉哀傷。 小女孩全身一震,一個不受歡迎的念頭擊中她。她搖搖頭,拚命想甩開那一閃而過的想法。 「媽媽,媽媽!」她喊著,茫然失措地在房內四處找尋,就像她父親昨晚一樣,不死心地尋遍各個角落。「媽媽,媽媽,你在哪裡?」她心亂如嘛,叫聲一聲比一聲尖銳,一聲比一聲絕望。最後,她將一雙淚眼轉向父親,「媽媽走了,對不對?」 柏語莫咬住下唇,不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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