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娘子掌佳茗 | 上頁 下頁 |
| 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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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一愣,接著眉眼一彎,笑容甜美。「是啊,你是堂堂君子,必是一諾千金的。」 這可不是什麼諾言!他很想如此潑她冷水,卻發現自己張不了口。莫名其妙就對一個女人許了自己的清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相對于陸振雅的懊惱與無奈,逍遙子卻是當自己看了一出好戲,樂得直拍手。 「老前輩,您莫笑了。」月娘回過神來,也覺得自己方才吃醋吃得很沒道理,羞紅了臉蛋,更添萬種風情。 逍遙子一時看呆了。「我說陸大爺,你家這小娘子可長得真美啊,可惜你現下眼睛看不見,也不知錯過了多少好風光!」 陸振雅臉色微黑,這老頭子說這種話是在吃他娘子的豆腐嗎?真令人不爽。 逍遙子完全無視陸振雅的不悅,對月娘招招手。「丫頭,過來,我教你按揉筋脈的手法。」 「是。」 月娘乖乖從命,仔細領會老神醫所傳授的各種訣竅,陸振雅在一旁聽著,心下五味雜陳。 屏風隔出的浴間裡,此刻正氤氤著白濛濛的熱氣,比尋常尺寸還大上兩倍的檜木浴桶裡,淺綠色的藥湯約有七分滿,男人裸著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裡褲,除了頭臉,整個身子都深深浸入藥湯裡。 而在他身後,正背靠著浴桶壁使勁替他按揉肩頸的女子同樣是衣衫輕薄,如雲的烏髮繪在腦後,露出一截弧度優美的脖頸,繡著大朵芙蓉花的粉紫色肚兜則襯得她細膩的肌膚更顯得瑩白如玉,曼妙的胴體在一片迷離水霧裡若隱若現,反倒越發撩人,任誰看了都要心醉神迷。 可惜男人看不見,他只是咬著牙,體內鬱結多時的寒氣在熱騰騰的藥湯一激之下,刹時流竄了起來,再加上女子的手一下又一下力道十足的揉捏,將他體內的毒性一點一點催發了出來,漸漸地,藥湯融進了一抹黑色,如漣漪般圈圈蕩漾開來。 藥湯開始變色,便表示這浴療開始起了效果,月娘見狀欣喜,動作越發俐落起來,身子 換了個方向,抱起陸振雅一條臂膀,沿著筋脈一鼓作氣地按下去,過程中,兩人的肢體不免親密接觸,曖昧難言。 驀地,陸振雅只覺得自己的手像是碰到了一團軟軟的什麼,腦海空白半晌,接著才恍然手裡這團渾圓綿軟,應該是女子的椒/ru。 他全身如通電般地一震,下意識想縮回手,她感覺到了,卻是將他的臂膀抱得更緊,不肯鬆開。 「爺,是不是我按痛你了?」 嬌軟的嗓音在他耳畔細細地勾著,教他渾身發麻。 「你先忍著點,老前輩說我按得越用力,你體內的寒毒就越能快一點逼出來,你沒瞧見,現下這藥湯都有些染黑了,我得再加把勁才行。」 她誤會了,他不是怕痛,怕的是自己明明正深陷於冷熱交相煎熬的痛苦中,卻還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對自己的影響。 她玲瓏有致的胴體,又軟又嫩的肌膚,每回貼近他時,呼在他臉上甜甜的馨香,還有她用勁揉他時,那一聲聲細細的嬌喘,她不知道,他眼睛是看不見,可腦海裡早已為自己勾勒了一幅活色生香的畫面,甚至就因為他看不見,更能夠毫無禁忌去想像那畫面,突破所有一個端方君子該守住的界線。 簡直是……太沒有節操了! 他不由得鄙夷自己,他向來清高自持,不為女色所惑,如今才恍然領悟並不是自己真有那柳下惠坐懷不亂的定力,而是沒遇到那個能撩動他心弦的女子。 「爺,我要開始按你的腿了。」月娘揉完了陸振雅兩條臂膀,纖纖柔萸往下,按上了他的大腿。 陸振雅腦門一麻,他忽然覺得那個渾不吝的逍遙子會堅持要月娘在他進行浴療時來幫他按摩,根本就是不懷好意,說什麼陰陽和合?分明就是要折磨一個男人的意志吧! 按了左腿,接下來是右腿,然後從頭再一個來回,堪堪過了半個時辰後,原本熱到發燙的藥湯已是完全涼了,而陸振雅體內的寒毒才正與藥性反覆交戰得激烈,此刻他也顧不上去顧忌男女之防了,只覺得全身由裡到外、發自骨髓地顫慄起來。 「爺,你是不是、很難受?」月娘喘著氣問。 陸振雅咬緊牙關,搖了搖頭,反倒注意起她的異樣。「你怎麼了?我聽你喘氣聲越來越重了。」 「沒事,就是、有點累。」她說一句喘一句的,顯然有些力竭了。 他眉峰一緊。「累的話,你先歇一下。」 「不能、歇的,老前輩、交代過……」 「現下是什麼時候了?」 「還有、一個時辰……」 還那麼久?陸振雅心一沉。自他染上這寒毒,一次比一次發作劇烈,久而久之,他忍痛都忍習慣了,這藥浴固然也是萬般痛苦,但他有自信能熬得過,可她一個嬌弱女子,如何能忍? 而且他能感覺到這藥湯已是涼了,待溫度再冷一些,甚至如那逍遙子所警告的,最後很可能會結凍,那她怎麼辦? 見陸振雅臉色難看,月娘約莫猜得到他的思緒,勉力深吸一口氣,故作淡定地一笑。「爺,你可別小瞧我,我力氣很大的,要不我怎能扛得住炒茶的工作呢?」 他一凜,她這番話不但沒安慰到他,反倒令他想起她前幾日才為了請來神醫,炒了一晚上的茶,之後又被母親責罰,跪著讀經…… 「你膝蓋如何?還腫著嗎?」 「放心吧,昨晚春喜與夏染、用藥油替我揉了,早就、消了。」 他不信。 陸振雅板著臉,伸手去摸月娘的膝蓋,稍稍用力按壓一下,她便吃痛,忍不住驚喊出聲。 那細碎的尖呼聲彷佛一把利刃,割得他心頭一痛。「你這傷分明還沒好!」 月娘聽出他話裡的怒意,咬牙撐住,故意嬌嬌埋怨。「哪有什麼傷啊?是爺太用力,壓痛了人。」 陸振雅沒理她,又拉過她兩條藕臂,一寸一寸地揉捏過,這回月娘不敢再叫了,強逼自己忍住,直到他摸上她手指,恰恰捏住了一個剛剛結痂不久的傷處。 「這是什麼?」 她不吭聲。 他念頭一轉,很快就猜到了。「是不是之前長了水泡?是炒茶時燙到的嗎?」 「爺,你莫追究了。」月娘抽回手。「我們還是繼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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