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愛得比你瀟灑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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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怎麼可能,是他? 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心韻,又亂了,像五線譜上管不住的豆芽菜,四處奔騰跳躍。 他忽然抬起頭。 她一震,慌忙往後退。 他怎麼又來了?深更半夜的,難道他還以為她會為他開門嗎?或者,他其實並不期待與她相見,只是默默等待。 拜託!快走吧。 她揮揮手,徒勞地想將他趕開,將那道偷偷摸摸潛進她心裡的影子驅逐出境。 快離開吧!別再來擾亂她了,她只想靜靜地,一個人生活。 別再來了。 她無言地靠著落地窗,無言地仰眸看天空那一輪圓圓滿滿的明月。 月圓的晚上/一切的錯誤都應該/被原諒 包括/重提與追悔/包括寫詩與流淚。 可是,她不想重提了,也不覺得需要追悔,她沒有寫詩的才情,更早已流幹了眼淚。 把所有的字句/都託付給/一個恍惚的名字。 霆禹…… 把已經全然消失的時光/都拿出來細細丈量/反復排列成行。 還可以再丈量嗎?就算重新排列組合,又如何呢?失去的東西,再也追不回。 一切都只因為/那會染 會洗 會潤飾的/如水的月光。 「都是因為月光嗎?」 沈靜喃喃自語,恍惚地出神了片刻後,忽地下定決心,抓起鑰匙,沖出家門。 唉,他究竟為什麼又來到她家樓下徘徊呢? 她不是已經表明得很清楚了嗎?她,已經不愛他了。 孟霆禹黯然,背靠著路燈,仰望天上圓月,思緒悠悠忽忽地回到前一個週末。 那個因為沒照顧好一個孩子,被她指著鼻子痛駡的週末,那個他受了傷,她卻毫不緊張的週末。 從前,只要他稍有閃失,感冒了、咳嗽了,甚至只是不小心讓熱水給燙到,她都會一陣大驚小怪,教他又好氣又好笑。 但現在,他已經捉不著她的視線了,甚至連受了傷,她都堅持先送那些安親班的孩子回家,才陪他去醫院。 他在她心目中,已經不是占第一位了。 孟霆禹閉了閉眸,感覺胸膛慢慢在縮緊,成一個又深又暗的黑洞。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她不是早就說得很清楚了嗎?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她了。 只是,他總還忍不住,抱著一線希望…… 細碎的跫音卷成一波波安靜的浪,拍打著孟霆禹耳畔,他睜開眼,映入眼瞳的一幕,令他悚然大驚。 一道淡淡的、卻又明晰到足夠刷亮他視界的倩影,踏著月色而來。 白色的裙袂,在如水的月光裡,優雅地蕩漾。 他不能呼吸。「你怎麼……為什麼會來?」 她不該出現的,夜深了,她又表白了不想見到他,為何會主動前來,撥弄他心弦? 她盈盈落定他面前,微笑朦朧。「我有個好藉口。」 「藉口?什麼藉口?」他不解。 「月光。」 「月光?」他更糊塗了。 她卻沒再多加解釋,低聲問:「你手上的傷還沒好嗎?」 「啊。」他愣了下。「已經結痂了,就快好了。」 她點點頭,凝視他的眼眸似有千言萬語想說,卻終究只化為客氣的一句。「你要上來嗎?」 「上來?」他驀地一震。「你是說……去你家嗎?」 「嗯。」 他不可思議地瞪著她。怎麼可能?她不但下來了,還邀請他進屋? 「你不來嗎?」她再問。 他仍是說不出話,喉頭掐住。 「你在這邊當柱子,不就是想見到我嗎?」她揚了揚眉,明眸裡閃動的光芒仿佛是調侃。「你不想跟我說說話嗎?不想要我聽你說嗎?」 他當然要。他傻傻地頷首。「我真的可以上樓嗎?」 櫻唇一抿,噙著幾分俏皮。「你先答應我,不准碰我一根汗毛。」 什麼?他一怔,懊惱漫上胸臆。「你把我當成什麼樣的男人了?我不會強迫女人。」 「那上次的偷襲是怎麼回事?」 上次?他愣了愣,猛然憶起之前在餐廳裡,他曾把持不住偷香。 他窘迫地臉熱。「那是因為……」因為什麼?她生氣的時候太美、太迷人,所以他才忍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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