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魔王的女人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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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對我這麼多意見,那你不要跟著我啊!」他暴怒地跳起身。「你可以辭職,離開公司、離開我!」 「你說……什麼?」她昏蒙地看他猶如惡鬼一般糾結的表情。他這是趕她走嗎?他再也不需要她了嗎? 「還有,你自己看看這份簡報!」他惱火地將她送上的文件甩落桌面。「你在搞什麼?第一頁就寫錯字,你的心根本已經不在這份工作上了吧?我說如果你真這麼不屑、這麼委屈,你可以走,我不在乎!」原來她寫錯字了。 她怔怔地望著他,就因為她寫錯一個字,他就要發這種天大的脾氣嗎?他以前不會這樣罵她的,他對她,總是比別人多了一分溫柔與寬容。 難道一切已經變了嗎?他們融洽的關係,是否已走到了盡頭? 她真的,該離開了嗎? 江雨燕凝立原地,憂傷地望著眼前的男人,讓她最愛也最痛的男人,多年來她一直辛苦地追隨著他—— 終於,到了該分手的時候了嗎? 她輕輕喘息,孕育在眼底的淚胎,悄無聲息地誕生。 「你……你在哭嗎?」乍見她的眼淚,他驚疑不定,懷疑自己看錯了。 她不答話,靜靜垂淚,每一滴眼淚都像一顆流星,墜落在他心上,融出一個個難以彌補的凹洞。 他慌了,一時手足無措。他並不是沒見過女人的眼淚,也習慣了女人用這種攻勢試圖折服他,他會冷靜地衡量情勢,該安慰該漠視,自有一套準則。但面對她的淚顏,所有的心機與計較霎時都背離他了,他只懂得驚慌。 「你哭什麼啊?我剛剛吼你是大聲了點,但你又不是那種動不動就哭的淚娃娃,怎麼會!你別哭了!江雨燕。」他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粗魯地下令。 她依然失語,猶如一個沒有生命的娃娃。 他又急又惱,大踏步來到她面前,攫住她纖細的肩膀。「我要你別哭了,你聽不懂嗎?不許你學別的女人跟我來這一套!你以為我會中計嗎?江雨燕,你聽見沒?」 她顫然揚眸。「你以為……我是在跟你演戲?」 「難道不是嗎?」 她最真最深的痛,他竟然以為她是假裝的? 芳心沉落,沉到連她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她絕望地瞧著他,絕望地感受著胸口的虛無。 「你別這樣看我。」他皺眉。「你昨晚上哪兒去了?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你跟鄧元弘在一起嗎?」 「你那麼希望我跟他在一起嗎?」她反問,語調毫無起伏。 「不要跟我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他掐住她下頷,眼神陰鬱。「回答我的問題。」 「我去醫院了。」她幽然低語,眼裡迷蒙的光亮,一點一點,因絕望而黯滅。「昨天我在路上暈倒,被送進急診室——」 §第7章 原來她是暈倒了。原來她被路人送進急診室,注射一夜的點滴,一早還強撐著發燒的身子,準時到公司上班。而他竟完全沒看出她的不對勁,只一味地要求她趕出簡報數據,責備她寫錯字,咆哮她不該替他隨便安排與羅董見面。 他是個自私的男人,一點也不體貼。 他沒設身處地想過她的委屈與苦楚,只想著自己的,他真的太過分,太不近人情。 他不值得她待他好…… 驚覺自己鑄下大錯,荊睿後悔不已,立刻開車送江雨燕回家,扶她進屋,安頓她躺在床上,喂她吃藥。「你肚子餓嗎?想不想吃點什麼?」他坐在床沿,憐愛地撫摸她雪白的臉頰。 她搖搖頭。「我吃不下。」 「那你睡一會兒吧。」他柔聲低語。「出出汗,燒比較容易退。」她沒答話,睜著眼,怔怔地瞪他。 「怎麼了?」他被她看得心慌意亂。 「你可以走了,下午還要開會。」 「我在這裡陪你。」 「我不用你陪。」她冷淡地拒絕。「我睡一覺就好了。」 他無語地望她,良久,嘴角牽起一絲苦笑。「你是不是很氣我?燕燕。」 她默然咬唇。 「對不起,我剛剛在公司不該那樣吼你,我只是…氣昏頭了。」 因為徹夜找不到她,因為誤會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所以他嫉妒了、抓狂了,惱恨她,更恨自己,所以才會失去理智。 「你不用跟我道歉。」她神情依然凝霜,側過身子,背對他。 她連看也不想看到他嗎? 他閉了閉眸,思及自己方才還指責她是在他面前演戲,只覺得這是自己應得的報應。「好吧,那你好好睡一覺,我不吵你。」他無奈地低語,為她蓋好棉被後,起身離開她臥房,還她一個清靜的空間。 他打電話回公司,說明自己無法趕回去參加會議,要助理幫忙改期,又交代了幾件待辦事項,然後坐在餐桌前,打開筆記型計算機。 他以為自己可以專心工作,卻怎麼也定不下心,牽掛著房內正昏睡著的女人,擔憂她身體情況。 坐立不安地等了一小時,他猜想她睡沉了,找出醫藥箱裡的耳溫槍,偷偷走進她房裡,為她量體溫。 她肌膚仍燙著,額頭、頸側,冷汗涔涔,他擰了一條冰毛巾,為她拭汗,幫助她降溫。 她不安穩地睡著,偶爾,唇畔會隱隱逸出夢囈。 「為什麼……總是我等你?」 她說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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