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模範嬌妻 | 上頁 下頁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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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湊熱鬧了?」何芬芳笑著揶揄。「不然這樣吧,我陪你去跳舞,我想想……今天晚上我跟品深要去參加一個Party,明天吧,明天我陪你。」 可是沒見到那群人就沒意義了。 向初靜苦澀地抿唇。「明天品熙出差回來,還是改天吧。」頓了頓。「對了,你那些朋友,都是做些什麼的?」怕打草驚蛇,她只能迂回試探。 「他們啊,跟我可不一樣,都有工作呢!不過大部分都在家裡公司幫忙就是了。」 「是什麼公司?」 「奇了,你怎麼會這麼有興趣?」 「只是好奇。」她略微尷尬地解釋。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何芬芳敏銳地問。「是不是那天我走後,他們說了些什麼?」 「不是的,不是那樣。」她急忙否認。 「那是怎樣?」 她不能說。 向初靜執著話筒,窘迫不已。她並不想懷疑自己的朋友,但一切實在太巧,偏偏那些人是芬芳的朋友,偏偏發生在芬芳因故離開後。 「沒事啦,我只是無聊問問……好了,我也差不多該出門了,下次再聊。」她匆匆結束對話。 看來從何芬芳那裡,是問不出什麼了,接下來她該怎麼做? 絕望的烏雲,再度在向初靜眼底聚攏,她假裝看不到,咬著牙換裝出門,自行來到那天光臨的夜店,探詢服務生。 不知是他們真的忘了,還是刻意封口,竟然沒人記得當晚那個包廂裡究竟來了哪些客人。 怎麼可能? 她失魂落魄地離開夜店,走在熙來攘往的街上,人影幢幢,她卻一個也看不見。 「對不起,請原諒我,拜託,別這樣對我。」 她知道錯了,不該那麼不懂得保護自己,不該只為了與丈夫賭氣而鑄下大錯,她知道自己錯了,很後悔,真的很後悔。 所以,如果這世上真的有神明的存在,拜託,請放過她吧! 她絕望地仰首,合黑無涯的天際,好似要延伸到世界的盡頭,她心一緊,淚水無聲地墜落。 「不要懲罰我,求你,我愛品熙,我真的好愛他,我不能沒有他……拜託,我真的不能……」 言語無聲,淹沒在周遭的車水馬龍裡。 「小葵,你好嗎?」 一下飛機,楊品熙立刻趕到臺北郊區一座靈骨塔墓園,他握著從義大利帶回來的向日葵種子,對某個牌位低聲訴說。 「這些種子,是我偷渡回來的。你知道嗎?義大利有個地方叫托斯卡尼,每年夏天,那裡都會開滿一大片一大片的向日葵花田,那些向日葵都長得比人還高,你相信嗎?」 他淡淡一笑。「可惜我這回去是冬天,看不到向日葵,不過我還是想辦法把種子帶回來了,我會種在我們以前常去玩的那個秘密基地,希望這些向日葵有一天也會長得很高,至少能跟當年的你一樣高。」 話說到這兒,他驀地沉寂,思緒幽然紛飛,回憶起從前。 那個炎熱的夏天,他永遠忘不了,那年,他初次識得歡樂的滋味,初次卸下豪門貴公子的身分,感受到自由。 那年夏天,他才真正成為一個孩子。 「謝謝你。」他啞聲低語,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對不起。」 謝謝她,是因為當年是她教會他開啟緊閉的心扉,對不起,是因為他誤了個最重要的約會。 如果不是他爽約,她不會死…… 「對不起。」他緊緊地、緊緊地抓住向日葵種子,恨的卻是再也抓不住當年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孩。 眼眶,靜靜地染紅。 他轉過身,黯然離開,沉重的步履,一聲聲,敲著追悔不及的跫音。 他回來了! 玄關處敲響跫音時,向初靜強迫自己撐起最甜美的笑容。 「回來啦?一定很累吧?」她笑盈盈地迎上去,打量丈夫異常疲憊的神態。「是不是在飛機上沒睡好?你好像瘦了?」 「怎麼可能?」他失笑。「我才去幾天而已。」 「不對,你是真的瘦了。」她鎖起秀眉。「一定是在外面沒吃好,不是要你別光顧著工作嗎?」 「我有吃。」楊品熙無奈地反駁,卸落領帶。「我想先洗個澡。」 「我去放水。」向初靜接過領帶,替丈夫掛好西裝外套,急奔進浴室,調好適當的水溫,她走出來。「餓嗎?要不要我弄點宵夜給你吃?」 楊品熙直覺想搖頭,但見妻子滿臉期盼,他立即改變心意,點了頭,「好吧,我吃點好了。」 「那我去幫你弄。」她眼神一亮,旋進廚房,為他忙碌的身影輕盈若蝶,卻又偶有奇特的凝滯。 楊品熙看在眼裡,卻沒入心,挑了一片歌劇CD送進音響,便放鬆地埋進沙發。「對了,你前兩天不是說有我的信嗎?是誰寄來的?」 「啊。」向初靜動作一僵,心臟猛然劇跳,幾欲進出胸口,她深呼吸,祈禱丈夫別聽出自己語音發顫。「沒、沒事,只是交通罰單,我已經去繳費了。」 「是嗎?我被開罰單?什麼時候的事?」 「我忘了,可能你不小心超速吧,反正交了錢就算了。」 「這樣啊。」楊品熙漠然點頭,也不在意這等小事,他隨手翻閱報紙,忽地想起來。「對了,我從義大利買了禮物給你。」 「真的?」她端著託盤來到客廳,對丈夫嫣然一笑。「是什麼?」該不會是絲巾之類隨便在免稅商店買的東西吧? 「這個。」楊品熙打開行李箱,取出一方包裝精緻的禮盒遞給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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