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薔 > 清純素心蘭 | 上頁 下頁


  難道他在知道她是個瞎子之後,還能毫不在意地欺騙她,利用她嗎?他還能若無其事地接近她,引誘她成為自己的妻子嗎?用她的錢還清賭債,重建公司,之後再把她一腳踢得遠遠地,繼續過浪蕩無憂的日子?

  她的失明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

  他甚至對自己曾有過那樣的念頭感到氣憤不已,這輩子還沒有哪個時候他曾對自己如此厭惡過!

  「不為什麼。」他壓抑著將爆炸的情緒,儘量維持漠然的語氣,「只是忽然不想了而已,就這麼簡單。和你的失明無關。」

  「是嗎?」齊晚兒輕輕地應了一聲,並不相信他的說辭。

  嚴寒看了她一會兒,「我走了。」

  他轉身走了幾步,忽然又走了回來,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耳環,輕輕替她戴上。

  「你的耳環。」他語音沙啞。

  「謝謝。」她怔忡地,感覺他溫暖的手在她的耳際停留了一會兒。然後,他便大踏步走了,留下陷入失神狀態的齊晚兒。

  「依我看,那位丁維安小姐似乎對你挺有興趣的。」嚴寒剛剛走回大廳,黎之鵬立即擋住他身影,眸中閃著半嘲諷的光芒。

  嚴寒沒好氣地挑眉,「你那位徐清曉小姐呢?」

  「去化粧室了吧。」黎之鵬毫不在意地聳聳肩,緊盯好友莫名陰沉的表情,「怎麼回事?」

  嚴寒猛然揚起眼瞼,淩銳的眸光逼向他,「為什麼不告訴我齊晚兒是個瞎子?」他咬牙切齒道。

  「晚兒?」黎之鵬微微一愣,忽地張大眼眸,「你怎會知道?」

  「剛剛在花園裡看她掉了耳環才發現的。」

  「原來如此。」黎之鵬輕輕頷首,驀地一個陰暗的念頭攫住他,「你為什麼到花園去?」

  嚴寒因他不善的語氣挑眉,「不行嗎?」

  「說你為什麼去!」黎之鵬低吼著,神色愈來愈陰沉,「你該不會想打晚兒的主意吧?」

  「之鵬……」

  「我警告你別動她腦筋!」黎之鵬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這裡有滿滿一廳的女人供你挑選,你挑中誰都不幹我的事,只有晚兒不行!」他一字一句,冰冷的眸光像刀威脅著要切割嚴寒,「她從小跟我一起長大,就像找妹妹一樣,我不許你這個浪子糟蹋她!」

  「我知道。」嚴寒毫不畏懼地回應好友冰冷的注視,一面低吼回去,「你放心,我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

  黎之鵬一愣,「你對她沒興趣?」

  「她太單純,不是我喜次的型。」

  「那你的型是什麼?」

  「隨便!秦翠珊也好,周琪也好,丁維安也好,總之不會是一個瞎了眼的女人!」

  「你是什麼意思?」憤怒重新攫住黎之鵬,「你嫌棄晚兒看不見?」

  「我嫌棄她?我敢嫌棄齊浩天的女兒?」嚴寒低吼著,嗓音滿是濃濃自諷,「我才是那個配不上她的無行浪子!」

  「嚴寒——」黎之鵬呆了,從不曾見好友為哪個女人發過如此大的脾氣,他對女人一向是無可無不可的態度的,就算怎樣的天仙美女地也只給她三分注意力,另外一分常是游走于其他女人身上的。

  他從不全心全意看一個女人,從不全心全意對一個女人微笑,當然,也從不因為一個女人的突發脾氣。

  「我決定就是丁維安了。」他繼續吼著,不知哪來的莫名怒氣讓他嗓音也變了,「反正她大小姐對我也有興趣,既然如此,大家不妨玩玩吧。」

  「我——不反對。」黎之鵬怔怔地同意。

  嚴先生,能否請你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一個頭髮已然灰白的中年男人語調激昂地喊道,閃著怒焰的雙眸直通嚴寒。

  嚴事默默地回應著他憤怒的眼神,回應著一屋子情緒激動、神情極端不滿的董事們。他早就料到今天早晨在這棟黑色花崗岩建築的最頂樓召開的臨時董事會是一場風暴、但卻沒想到這場風暴的級數比他想像的還要高。

  東亞關係企業的六位董事在聽取會計的報告之後全部陷入震驚狀態,身兼財務總裁、也代表京都一家化妝品公司的日籍董事——若松俊彥,法籍行銷總裁——傑洛泰。施密爾,以及其他四位來自各方的董事。

  「我無法告訴各位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我有辦法可以解決。」

  「怎麼解決?那可需要一大筆資金呢。據我所知,你的父親連私人財產也抵押給銀行了不是嗎?」

  「這個各位不必擔心。」他眸光梭巡四周一道,唇角半諷刺地一彎,「只要選我為執行總裁就行了。」

  「執行總裁?」會議室裡一陣驚訝聲。

  「我要參與公司的日常運作,實際握有決策的權力。」他冷靜道。

  「在還未挽救公司危機前,就想先將權力一把抓嗎?」行銷總裁傑洛泰緊盯著嚴寒,語氣是不信任的。

  「或者你願意買走我手中的股權?」嚴寒一派閒適,「我很樂意讓給你。」

  「開玩笑!」傑洛泰不屑地撇撇嘴,「那些股票現在只是一堆垃圾。」

  「那就別和我爭論。」嚴寒語調自然地帶著一股權威,「我的條件就是如果我有辦法讓公司免遭清算的命運,以後公司的一切都得聽我的。」

  「我們怎麼知道你不會和令尊一樣背著我們把公司搞得一團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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