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養馬女僕 | 上頁 下頁
二十八


  他沒吭聲。

  她也不等他回應,悄悄伸手揉了揉發麻的雙腿,盈盈起身。

  正想著是不是該先脫了自己的衣裳……便聽見他撂下話來。

  「洗乾淨手過來吧!」

  洗手?

  她錯愣,不覺低眸看了看自己一雙凍得有些發紅的雙手。

  原來他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需要,只想要她的手來服侍。

  看來她過於高看自己了,他對她的美貌或身體根本無動於衷,只想把她當成泄欲的工具罷了。

  即便如此……

  朱妍玉自嘲地勾勾唇,自行到後頭的澡間梳洗,先是將髒兮兮的臉蛋擦乾淨,接著用皂角將一雙手仔仔細細地洗幹諍,連指甲縫都不放過。

  一旁的木架上有一罐乳霜,應該是潤澤身體用的,她打開嗅了嗅,是青草的味道,取了些抹在手上,將油脂揉進肌膚裡,更添柔荑幾分滑膩。

  磨磨蹭蹭地弄了一陣子,她低頭走出來。

  男人的胯下依然翹著。

  她在榻前的腳踏坐下。「我開始了。」小聲地說。

  「……嗯。」

  她幾次深呼吸,鼓起勇氣,微微顫著手,隔著中衣,準確地握住那東西。

  她聽見他倒抽一口氣。

  她沒敢抬頭看他,臉頰熱得發燙,小手笨拙卻溫柔地在那物上揉了揉。

  他又是一聲抽氣,嗓音緊繃。「你做什麼!」

  她聽出他話裡的質問之意,心韻怦怦地亂跳,急得喉嚨都幹啞了。「我……弄痛你了嗎?對不起,因為我以前沒做過……」

  她焦急地解釋,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故意的,她放輕了手勁,更小心、更輕柔地撫揉著那東西,指尖像羽毛似地撩拔而過。

  他倏地擒住她綿軟的小手,緊緊地,像是要擰斷她的腕骨。

  她駭了一跳,慌慌地抬起頭來。一雙陰鷙泛紅的墨眸用力瞪她。

  她惶然,「怎、怎麼了?」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沉啞的聲嗓由齒縫迸落。

  她不懂,驚慌地看著他。

  「我只是要你幫我按摩而已!」

  啊?

  這可糗大了,怎麼辦?

  她呆住了,明眸圓睜,櫻唇微張,一副傻兮兮的嬌憨模樣。

  傅雲生咬了咬牙,強忍著想將這樣的她抱進懷裡狠狠搓揉的衝動,「我全身肌肉緊繃,只想有人替我按摩舒緩舒緩……我真以為我是那種趁人之危的登徒子?!」

  他恨得咬牙切齒,胸臆堵著口悶氣,腦海思緒翻騰,加快的畫面如潮水急湧而來。

  他想起姊姊。

  從小護著他長大的姊姊,因他無意間惹上地痞流氓,為了保住他一條小命,不惜將自己委身於一個有權有勢的官老頭做妾。

  後來他才知曉,一切都是那老頭策劃的,就是要逼得他姊姊主動獻身于他。可憐姊姊一個如花似玉的韶齡少女,就在那老頭的折磨淩虐之下,一日日地枯萎,終於香消玉殞。

  數年後,他長成了,親自斬殺那老頭,將他頭顱砍下,血祭于姊姊墳前。可又如何?他的姊姊終究是死了,他永遠、永遠再也見不著她了……

  「我承認自己不是個好人,可你真以為我會……」

  從來都是威風凜凜、軍令如山的他竟也有木著眼神、聲調抖顫的時候。

  朱妍玉聽出男人話裡的惱恨之意,卻也聽出一絲無法掩飾的哀傷。

  「都督大人。」她下意識地抱住他的雙腿,想安慰他。

  他不領情,伸手推她。「滾!」

  他被她推得往後倒,卻仍緊緊抓著他大腿不放,結果也不知怎地,兩人一推一拉,她嬌美的臉蛋反而埋進他腿間,蹭了那處一下。她尷尬地不知所措,怯怯地揚起一張嫩紅的小臉,眸光盈盈如水。

  他只看她那宛如籠著水煙的眼眸一眼,便急急收回視線,艱難地啞著嗓子低語。「你……走吧!本都督是喝多了酒,又灌了一碗鹿血,才會……如此,並不是對你有什麼想法……」

  意思是他並非覬覦她的美色,只是生理反應使然。

  這算是向她解釋嗎?

  朱妍玉眨眨眼,望著俊臉紅透宛如一顆蘋果的男人,心韻頓時亂不成調。她知道,自己一定也臉紅了,心慌氣短,卻不是之前那樣感到驚懼或屈辱,更像是一種羞澀,還有一絲絲奇異的甜蜜。

  她看著眼前逃避著她目光的男人,忽然覺得他這般困窘不自在的神態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可愛。

  是的,可愛。

  朱妍玉微微彎唇,想起在雪地長跪時那個突然塞到她腿下的軟墊;想起自己無助地趴倒在地時,他一路將她抱回屋裡;想起自己以為會成為他泄欲的工具,其實他只是想要她替他按摩……

  他並不可怕。

  或許對敵人,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但對她,他總是嘴硬心軟……

  「大人。」她重新又跪坐於他身下。

  他愕然瞪她。「你……」

  她仰頭看他,小手卻往下探,若有似無地擦過那處。「您這裡,還是釋放出來比較好……我可以幫您。」

  他不敢相信。「你沒聽懂我方才說什麼嗎?」

  「我聽懂了。」她軟軟地呢喃。「可我是自願的。」

  「我不需要你做這些……」

  話語未落,她已翩然起身坐進他懷裡,櫻唇在他頰畔輕輕地落下一記啄吻,小手跟著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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