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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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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麼看!」她用手絹隨便在手背上一繞,就將傷口給包紮好了。 「沒看過被大鳥抓來的女人嗎?」她對他怒目而視,認為畜生的錯誤來自于主人的縱容。 縱鳥傷人卻又不道歉的行為,很可惡又很野蠻,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野人,嘰哩咕嚕的說著奇怪的話,渾身上下都是毛裘,難道不嫌熱嗎? 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人未到聲先道:「唉唷,姑娘你沒事吧?可嚇壞了吧?這種大雕力氣可大的,連一匹小馬都抓得起來,沒給傷著了吧?」 「當然有!」她伸出手去,讓他看看從手絹上滲出來的血跡,「瞧見了沒!」 「真是對不起呀!」他回頭跟那個男人說了幾句,又一臉和氣的對碧海說:「薩爾史格是肚子餓了,才會突然攻擊你,沒嚇到吧?」 「什麼薩什麼格?」她一臉莫名其妙的問。 「薩爾史格。」他又重複了一遍,「就是那只大雕的名字。那是哈薩克話,意思是黃眼睛。我是錢小本,是這些哈薩克人的翻譯。」 「哈薩克人?從哪來的呀?聽都沒聽過。」元碧海小聲的嘀咕著。 錢小本問道:」姑娘說什麼?」 「沒什麼,我問誰是貨主。」她看了一眼那個男人,隱約種他或許是這群人中間地位最高的。 其實並不難猜,大家都站著,就他大喇喇的騎在馬背上,說不是貨主她就不信了。 這下這筆生意不讓她做也不行了,他要是敢拒絕,她就到官府去告他縱鳥傷人,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是那位阿比卡克·土爾巴柯夫大爺。」錢翻譯果然朝那養雕的男人一比。 「阿什麼?」哪有人的名字這麼長的呀!別說她根本記不住,就算勉強記住了,念出來也會讓舌頭打結。「這是什麼鬼名字?又臭又長還難聽得很。」 「姑娘,是土爾巴柯夫。」錢翻譯熱心的糾正她;「他們是從西域來的。」 對於從沒出過汴梁一步的碧海而言,西域聽來就像蓬萊仙島一樣的遙遠,差別只在於一個是仙境,一個是蠻荒之地。 「野蠻人要這麼長的名字幹嘛?又難記又難念!」她搖搖頭,說道:「錢翻譯,你跟這土包子大爺講,我是千里貨運行的負責人,他這批貨若不讓我卸的話,我就到衙門去告他縱鳥傷人!」 她高舉著受傷的手,「看清楚了沒?這可是那只大鳥的傑作。」 「它是一隻雕。」錢小本好心的幫她長見識,不要見了有翅膀的都叫鳥,有四隻腳的都叫牛。 「隨便啦!這鳥是他養的,他當然得負責。哼,他要是說出一不字來,就叫他屁股洗乾淨,等著坐牢吧!」 外地來的,一定什麼律例都不懂,她這樣虛言恐嚇個幾句,他該會嚇得乖乖就範才對。 錢翻譯盡責的將她的話一字無誤的翻譯了,阿比卡克·土爾巴柯夫也回了幾句,看了碧海一眼,薄薄的嘴唇扯起了一抹冷笑,跟著點點頭。 認識他的人都明白,那種笑容通常代表著算計和危險。 而他毫不掩飾對碧海的興趣! 在她從天而降的那一瞬間、在她回眸看他的那一瞬間,在他心裡,一個堅硬的角落隱隱的被勾動了。 「姑娘,土爾巴柯夫大爺同意了,他願意為你的受傷表示歉意,這一船的貨物都交給你處理。」 「真的?雖然貨主有個怪名字,人倒是挺不錯的呀!」她笑眯眯的稱讚他幾句。 「還有,姑娘,這一船的貨物交給你卸,事成之後給你白銀五十兩,可以嗎?」錢翻譯道。 「這麼多?先讓我到船艙看一下貨。」是天性慷慨還是其中有詐,弄清楚比較好。 在貨主的同意之下,由一個年輕人和錢翻譯帶她走下船艙看貨,這個時候船也已經靠岸了。 「一、二、三……」她一邊數著,一邊打量著貨品。 都是四四方方,封的密密實實的結實木箱,碧海湊近聞聞看,並沒有任何藥物的味道。裡面裝的真的是藥材嗎? 「可以了嗎?」錢翻譯禮貌的問著。 「可以了。」管他裡面裝什麼,反正把這二十口箱子卸到岸上,五十兩白銀入袋,何樂而不為呢? 跟著下來的哈薩克青年說了幾句,錢小本說道:「姑娘,你真的要接?人家說了,要是做不來的話,耽誤了他們的行程,要倒賠五十兩喔。」 「啊?他們趕時間哪?給幾個時辰?」 錢翻譯問了一下,伸出一個手掌來,「五個時辰。」 「五個時辰?」元碧海忍不住笑道:「這麼久,就是生個孩子都落地了!」才二十個箱子而已,照以前的經驗,根本用不了兩個時辰。 「這生意我接了。」回到甲板上,她伸出手來道:「元碧海,第一次合作,多多指教。」 明知道對方聽不懂,她還是習慣跟新客人自我介紹,良好的開始才是永久合作愉快的保障嘛! 他微彎下身子,兩人的距離變近後,他伸出手來與她交握,露出了一抹微笑。 她清楚的看見阿比卡克的眼眸裡有著海水的藍意,粗糙的掌心很溫暖,臉龐上新生的胡渣讓他顯得更加豪氣。 碧海感到自己的心怦怦地跳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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