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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送走母親和弟弟之後,魏欥華已悶悶不樂好一陣子了。又見戚幼吾常在周日淩晨上網和弟弟掰得心情大好久久捨不得下站,兩人你來我往的談情說愛直到天亮,他更是怒上加怒。

  「你跟我到書房來,我有話向你。」

  飯後兩人在客廳看了一會兒電視之後,他對她下了通牒。

  「你沒事跟曜華扯個沒完,都扯些什麼?」端坐在書桌前,他嚴肅地問。

  「我說學校裡發生的事,他說工作上的事,還有就是對感情的看法以及某部電影的觀後感嘛,就這樣。」她不卑不亢地回答。「我發現經由這種溝通我的英文讀寫能力進步不少耶。」

  「是嗎?那你從下禮拜開始,每週繳一篇讀書心得給我,不得少於一萬字。」

  「不要,我沒時間寫那個。」

  「沒時間寫那個就有時間上網談情說愛?」

  「你管我,我一舉兩得不行啊?掛羊頭賣狗肉。」她嘟噥一句。

  「說什麼?大聲一點。」

  「說你假民主啦。我跟誰談情說愛關你屁事啊?我每科成績都很漂亮,還可以申請獎學金咧,休閒娛樂你都要管,討厭。

  見她反彈得厲害,他的表情稍稍和緩了些。

  「曜華是不是想追你?」

  「他是這麼對我說過。」

  「你們到什麼程度了?」

  「只有意會不能言傳。」

  「那你學校裡那些仰慕者怎麼辦?你打算怎麼處理?」

  「維持原狀嘍,有什麼好處理的。女同學沒有幾個跟我比較好的,所以我不想再得罪男同學了。」

  「你想腳踏幾條船?」

  「我淹死了都沒你的事!」說完她就跑出書房,回自己房裡去了。

  鎖上門,委屈的淚終於爬滿她的臉頰。

  淚光中,她漸漸正視自己對他的愛,正視自己心裡的苦。她正瘋狂地愛著一個不知道自己願意付出多少愛的男人,一個甚至不願意承認愛她的男人。

  同學說的沒錯,她是被他包了,他包了她的心。而他不要為愛放棄自由,不願做出愛的承諾。

  「怎麼又來臺北了?」

  魏欥華坐在咖啡座上,漫不經心地攪拌著杯裡的黑色液體,客氣地與TERESA寒暄。

  「這次來打算長住。」她的態度十分優雅,說話聲音不大不小,速度不疾不徐,任何人聽了都會有好感。「上次陪我爸媽回來有機會見到一位長輩,他希望我能考慮到臺北來在他的企業裡工作。」

  「所以你答應來台工作了?」

  他注視著她。她的服裝看上去十分簡單,但簡單之中又透出一種考究和時髦,很能襯托她苗條卻不消瘦的身材下,那種精緻的豐滿。

  「嗯,想請你帶我四處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住處。」

  「這個沒問題,我樂意效勞。」他點點頭,又道:「你不太會說中文,在臺北工作可能會產生一些困擾。」

  他記得剛認識她的時候,她是一點中文都不懂。

  「你可以教我說國語嘛。是不是不贊同我到臺北來工作?」

  「我何來贊同與反對?再說,你也已經決定這麼做了,不是嗎?」

  他話裡的隔開教她有一絲受傷的感覺。

  「你怎麼不問我結婚了沒有?」

  「你願意告訴我的話你自然會說。」

  他的回答帶來短暫的沉默。

  「這次來我有榮幸到你家做客嗎?」

  「歡迎。我再安排時間吧,等你把一切都安定好了,我們再聯絡。」

  「嗯。」她滿意地點著頭。「晚上我請你吃飯。」

  「我請你才對,我應該盡盡地主之誼的。」

  「謝謝。」

  這以後他們又見了好幾次面,他陪她四處去看待租的房屋,敲定之後又陪她去選購家飾和日用品,閒暇時一起吃頓飯,看場電影,儼然回到往日時光。

  「戚幼吾,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

  她的同學蔣季平剛搬家到內湖居住,和她家只差兩站地,因此今天又搭她的便車回家。

  「什麼事你問呀?」

  「你曉不曉得班上很多女生在你背後說了些閒話?」他問得小心翼翼。

  「早就聽過了,」她處之泰然。「嘴巴長在她們臉上,要說就讓她們去說吧。」

  「我打電話給你,常常是一個男生接的,他是你的誰啊?」

  「我幹哥哥。」

  「你跟幹哥哥住一起?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她斜睨他一眼。「你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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