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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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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我的話了嗎?」 「韋老師,若我告訴你,我是有夫之婦,你相信嗎?」 「你胡說,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他揚聲否定。 「請你尊重我,也尊重我的丈夫。」 「你的丈夫?」他覺得刺耳。「他是誰?人又在哪兒?」 「我一天跑不離這個世界,就一天見不著他的面。」 「你是說……他已經死了?」 「不,死的人是我。」 他疑惑了,步伐漸緩,終至停頓,看著她走遠。 她絕對是個棘手的個案案主──他下了如此的結論。 週末上午,滿右昀、曾維特以及袁力耕三人帶著幾個育幼院裡的孩子到保齡球館來打球。 那些孩子皆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從小被收容在育幼院裡。滿右昀第一次走進育幼院,看見這些孩子時,發覺她先前的擔心是多餘的。孩子們天真、誠實、慷慨、善良,雖然他們身心上有缺陷,卻是最快樂、最知足的一群。 看著孩子們舉著自己挑選的球準備拋出去時,她心裡覺得很溫暖,總算自己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 「有什麼感覺嗎?右昀。」曾維特發現她臉上有抹少見的光采。 「我覺得小雷這一球會打個全倒。」她看著球道前正要將球丟出去的孩子。 曾維特也望向球道,只見球歪歪扭扭地往前滾去,她心想小雷這回定要得鴨蛋了。 奇跡似地,球碰到旁邊的護杆,往前彈了一下,擊中了最右邊的瓶子,然後,以緩慢的速度壓倒其他的瓶子。 孩子們立刻高聲歡呼。 曾維特笑了。「右昀,你是不是有什麼特異功能?我覺得那十個球瓶是被你給『看』倒的。」 「我要是有特異功能就好了。」她若有所思。 袁力耕在球道前忙著指導孩子們動作及技巧,曾維特卻四下張望,仿佛在等什麼人到來。 「你也想打一球嗎?」滿右昀以為她在找空球道。 「等一下再說吧。」她這才捧起輸送帶上傳回來的球,遞給下一個要打球的孩子。 終於來了。曾維特轉身時看見韋方正朝自己的方向走來。當然,他是沖著滿右昀來的,她知道。 她假裝沒看見,上前幫袁力耕去了。 「好巧哦,怎麼你也在這裡?喜歡打保齡球?」 韋方的聲音打斷了滿右昀的思緒,也轉移了她的視線。 「韋老師好。」上回對他把話說開了之後,她已能從容應對,縱然心中仍舊不安。打過招呼後她便不再看他。 「咦?你不是韋老師嗎?你跟右昀彼此認識?」曾維特這才回頭來撇清關係。 「你是──」韋方問她。 「我叫曾維特,是右昀的中學同學,我們兩個今天是來當義工,陪孩子們打保齡球的,韋老師也來打球啊?」 「嗯。」他偷偷朝曾維特眨了眨眼。「我也是登記有案的義工,需要我幫忙嗎?」 「好呀,我跟右昀都不太會打保齡球,所以也不會指導,我朋友他快忙死了,你來正好可以幫我們指導指導孩子們。」 「沒問題。」說著他便上前去分攤袁力耕的工作。 韋方是保齡球高手,這是滿右昀看他連續做了兩次示範之後的心得。他對小孩解說時的神情非常認真,態度非常和諧,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卓亦塵也是高手,也是這麼溫暖…… 不能再看他了!滿右昀邊對自己說,邊把注意力移開,拿毛巾擦拭每一個由輸送帶傳回的球,擦得好認真,幾乎連每個球上的指紋都擦得乾乾淨淨。 「你想打嗎?」韋方回頭找她。 暫時沒有球傳回來,她只得停止擦球的動作,抬起頭搖了搖。「要我扔球過去打擊那些沒有防禦能力的球瓶,實在是不智之舉,我是保齡球白癡。」 「沒關係,我可以當你的私人教練。」他神采奕奕地說:「想學嗎?」 「我若是學得會,那才叫奇跡。」她朝孩子們噘了下嘴。「他們可能都打得比我好。」 「別對自己這麼沒信心。」 「跟自信無關。我本來就比別人笨。」 「怎麼會呢?我怎麼也無法將「笨」字和你聯想在一塊兒。」他笑笑,還想告訴她,自己常因她一臉靈氣而目眩神迷。 他到底是誰?她想再問他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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